陈静婉说:“这帽子还挺好看,比你那个黑不溜秋的好,天天遮着眼睛装酷,到时候瞎了有你哭的。”
裴季川有点想反驳,话到嘴边,只是慢吞吞地应了一声。
陈静婉说:“到时候热天也不用戴帽子了,快高考领导就不管了。”
他这头发染了一年多,陈静婉就追着他骂了一年多,现在反倒是没提让他染回来了。
裴季川怔了一下,说好。
校门口,兰昕的妈妈昨天刚被吓了一次,今天早早就来等着了。
她们排队买鸡蛋灌饼,兰昕妈妈问她有没有好好谢谢昨天的同学,兰昕说有,排队的时间还有点长,兰昕就说到之前的事情。
兰昕说:“妈妈,你记不记得我高二的时候跟你说,我们班有个同学在教室里把人家头打破了?”
“其实……那段时间他脸色一直挺差的。”
那时候裴季川旷课旷得很凶,再加上他基本上不和大家说话,看起来就不太好相处,也就没人凑上去。
当时高三有好几个人好像都跟他有矛盾,没少堵他,但他也一直不怎么理会,出事是在一次周一清晨的升旗。
裴季川难得早上来学校,陈静婉还特意过去跟他说了话,看他状态实在太差,要他去医务室被拒绝之后就让他留在教室休息。
她们升完旗回来,教室里没开灯,暗淡的晨光下,裴季川将一个高三男生的头拽着往桌上磕,神情冷的吓人。
她们一群人在前面,吓得不敢上前,看见桌子上、男生的头、裴季川的校服袖子都是血。
周一早晨校领导都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全校都惊动了。
兰昕声音很轻:“妈妈,那时候他袖子上很多血,那个高三的男生应该没流那么多血。”
但裴季川没说话,所以校领导只带着那个男生去了医院。
兰昕说:“那个高三生名声很差、很混,之前找过裴季川好几次麻烦,那次陈老师发了很大的火,问裴季川到底是他们谁先动的手。”
“裴季川说他先动的手,其他的什么也没说。”
鸡蛋灌饼排到她们,话题就此截住,排在她们后面的男生却静悄悄地退出队伍。
许然一边听兰昕的描述,一边对比系统翻出来的剧情。那段时间,裴季川他爸的债主追的厉害,一边是他爸为了拿到他手上的钱几乎每晚都起争执,一但开始吵架就不可收拾,非得打到一方趴在地上站不起来为止。
另一边是他爸的债主时不时在学校门口堵他,那时候他爸还没死,债主们还没开始跟裴季川动手,只是缠着他不放,应付起来也足够心力交瘁。
那种情况裴季川神经太紧绷了,早晨在教室里昏昏沉沉,受着伤的胳膊被人一拽,估计下意识以为是他爸。许然猜的。
许然也不全是猜的。
他看了眼时间,干脆趁着校门大开混进去,在教学楼出口处遇到自己要接的人。
裴季川下意识道:“你怎么进来了?”
许然没回答,看了他一会儿,问:“这么久,挨夸了还是挨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