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目视着他,问道:“士瑶,这是给谁写的信?”
陆玩微窘,答道:“兄长,这是写给洛阳一位友人的。”
“你在病中还不忘写信给他,看来是你的挚友了,不知他是洛阳城内哪家的士族子弟?”
陆玄撩袍坐下,展开信纸细看了看,不由得轻笑一声,而陆夏也凑过来,含笑念道:“志远兄,许久未见,甚是想念,你送来的菊香马蹄糕我已收到,口感尚可,不过我看你所写的行书无甚进益,还需勤加练习,夏季避暑,却不可贪凉,大热暑日,不可睡卧于阴凉多风之处,否则极易为寒邪所伤,染上夏月伤寒.......”
陆夏一脸坏笑道:“小叔对志远兄真是关怀备至,不过志远兄在书法和作画方面造诣颇高,怎么小叔还嫌弃他的行书写得不好,那么我写的书法岂不是更入不得你的法眼了?”
原来这大半年来陆玩都是打着给张珲写信的幌子,实则是在暗中给雨轻写信,把书信送往洛阳的张府,然后由张珲转交给雨轻。
一开始本来陆玩是直接写信让人送到胭脂铺子那边,可后来被陆玄注意到他写信有些过于频繁了,有一回陆玄还专门把南絮叫到书房盘问了一番,幸好南絮机灵,并未露出什么马脚,只说士瑶小郎君是与身在江夏郡的卫玠互通书信而已,之后陆玩就不再直接给雨轻写信了,信上更不会出现雨轻这个名字,而是借用了志远兄这个称呼。
陆玄却反手将信纸重重拍在桌上,斜睨着陆玩,声音冷冷的道:“原来是写给张珲的,他不是离京出任真定县令了,真是难得,你们俩合计的很好,张珲可算是找到了一个合适的理由,议亲之事一拖再拖,我看他是要向陈留阮宣子(阮修字)学习一二了。”
陆玩淡淡说道:“兄长说笑了,志远兄(张珲字)去真定县任职也是无奈之举。”
“那你装病也是迫于无奈吗?”
陆玄剑眉一挑,嗔问道:“你以为躲着不去周家赴宴,议亲之事就能不了了之吗?你何时也变得如此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