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芬从刚回来的内侍口中得知雨轻生病,心急如焚,苦无出宫的机会,就如热锅上的蚂蚁,寝食难安,看这雪势没有停下的迹象,她想出一个大胆的主意,换上裴姑素日出宫所穿的衣衫,假装出去采买香料,幸而雪下的大,戴着斗笠,宫门守卫也认不清,就这样偷偷出了宫。
坐上早已备好的牛车,直接往胭脂铺子赶去,左芬这一路心都是惴惴不安,想着雨轻这孩子父母都不在,她还那么年幼,身边只有几个粗使丫头和婆子,现又病着,怎能让人放心?
风雪愈急,大片大片的雪花铺天盖地拥下来,连下两日,路面也变滑了,车轮有些打滑,不敢急赶路,左芬见此,眼见离胭脂铺子不远了,就直接下了牛车,自己在风雪中步履维艰,拄着木杖,想要加快行走。
门外有几个穿着木屐的奴婢,正在倒炭渣滓,看见她,赶忙迎上来,搀扶她进了内院。
暖阁内,雨轻正歪在榻上,乌发也未梳起,看着惜书把刚采来的几枝红梅插入瓶内,刚想说些什么,却又是一阵咳嗽。
“雨轻,”话音刚落,就见左芬脱下斗笠,走上前来,下巴沾着雪末,颊边还挂着几滴亮晶晶的眼泪,又是笑又是哭,抱着她说道:“孩子,我来晚了。”
“不晚,孩儿好多了。”雨轻摸着她冰冷的衣衫,眼角湿润,伸出小手给她擦拭脸颊,笑道:“太医来给我诊治过了,只是着了风寒,不碍事的,母亲莫要挂心。”
“太医?”左芬诧然,“是张老太医?”
“嗯。”雨轻点点头,道:“喝了两天中药,已好些了。”
左芬细想,定是有人特意去请他前来看诊的,不然他定不会来,莫不是——
“母亲,母亲。”雨轻连声唤道,左芬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笑道:“有他诊治,我自然放心。”
雨轻又慢慢躺下来,握着她的手,想要撒娇,又不敢撒娇。
“药很苦吗?”左芬抚上她的额头,轻声问。
雨轻点点头,不情愿的指着案边的那碗汤药。
“良药苦口,总是要喝的,放温了就一口灌下去,也就不觉得苦了,想当年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喝药的,很不雅观,是不是?”
雨轻甜甜笑着,说道,“我也是这样喝的,和母亲一样。”
待喝了药后,雨轻拥衾入睡,左芬就跪坐在她榻边,在梦中依稀听见声声泣语,“孩子,我虽不是你的亲母,但你就如我的心尖肉,一日日见你长大,我真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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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知道,孩子你心里苦,刚生下来娘亲就没了,要怪就怪你父亲吧,那个狠心的人抛妻弃子,我真的想将他千刀万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