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纸上是大片的空白,没有开头没有落款,只用朱砂写着一个字。
“来。”
嬴抱月走到李稷身边,将这封信递给他。
“这是……”
看到这个来字,李稷愣住。
“如果我没有猜错,这封信是山鬼大人送来的,”嬴抱月道。
昨日她和李稷商量接下来怎么走的时候,两人最担心的就是他们是否能将那八名天阶杀手引到西岭雪山。
此时兹事体大,后果难以估量。
如果山鬼不管或者管不了,最坏的情况下,他们会连累所有参加高阶大典的修行者,还会得罪一个神子。
所以昨日李稷犹豫到了极点。
嬴抱月也说不准该怎么做。
那是八个天阶杀手,又不是八颗大白菜,哪怕是她上辈子当少司命的时候也不是说能应付就能应付。
神子们大都性格谨慎,绝不是大包大揽之人。
她怎么都没想到,山鬼居然会给他们送信,信上还写着这个字。
“这个来字,意思是我们可以过去?”李稷凝视着信纸上的朱砂红字。
嬴抱月点点头,“大概……是这样没错。”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各自眼中的意外。
比起意外,李稷甚至无比震惊。
简简单单的一个来字,却表达了山鬼的态度。
从这封信能追到这里,足以看出这名观测者对大陆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了如指掌。
那么山鬼一定知道他正在被八名天阶修行者追杀。
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说让他们过来,这意味着山鬼愿意向他们伸出援手,甚至愿意处理那八名天阶杀手。
这可不是一般的恩德,普天之下,李稷觉得只有他义父愿意为他这么豁出一切。
神子可不是那么热心的人。
他和山鬼素不相识,这位后辽神子为什么会愿意这么做?
李稷目光落到站在窗边拿着信的嬴抱月身上,神情忽然变得复杂起来。
“怎么了?”嬴抱月察觉到了李稷的目光。
“你觉得这封信可信吗?”李稷问道。
虽说是全大陆的观测者,可是山鬼怎么就刚好知道他们住在这家客栈这间房,还那么刚好的送来这封信?
如果不是精心设计的陷阱,这简直就像是山鬼一直在注视着他们一般。
李稷敛起目光,这种感觉可不太好。
不过他也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李稷认为,山鬼一直在注视着的人,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