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仅是开端,他并未收手,反而在罪恶泥沼越陷越深,与心狠手辣的付瑞刚一拍即合,谋划起更骇人的勾当——绑架企业高管。他们盯梢、布局,瞅准时机掳走两名毫无防备的商界精英,索要巨额赎金。收到钱后,贪婪与残暴彻底蒙蔽心智,全然不顾人质苦苦哀求,在废弃仓库里,伴着刺鼻消毒水味,残忍杀害并分尸了两人。血腥弥漫,罪恶滔天,每一下刀刃挥动,都斩断他回归正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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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雷霆出击,同伙付瑞刚选择跳海逃生,袁祥峰却趁乱钻进城市的下水道,自此开启惶惶不可终日的逃亡生涯。起初几日,他靠着垃圾桶翻找吃食度日,残羹剩饭入口,只剩满心苦涩;夜晚窝在桥洞,蚊虫叮咬、寒风刺骨,却不敢合眼,稍有动静便惊跳而起。随着日子拉长,饥饿如蚀骨蠕虫啃噬脏腑,疲惫抽干身体每一丝力气,恐惧更像冰冷铁链,紧紧锁住他脖颈,每一次呼吸都扯得心肺生疼。
此刻,他路过街边橱窗,玻璃上映出面容——深陷眼窝藏着惊惶,颧骨高耸、脸颊凹陷,皮肤粗糙灰暗,胡子拉碴,嘴唇干裂起皮,全然没了往昔人形,陌生又狼狈至极。过往张狂肆意的罪犯,沦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每一道目光、每一丝声响,都似要将他剥皮拆骨。橱窗里偶尔闪过奢侈品广告,那些光鲜亮丽与他形成天壤之别,绝望如潮水漫上心头,却无路可退。他抱紧双臂,妄图留住一丝暖意,拖着步子隐入更深黑暗,不知这无尽逃亡路,何处是尽头,唯有风声在耳畔凄厉呼啸,似为他奏响末路哀歌。
命运的齿轮向来悄无声息,却在这浓稠如墨的暗夜街头,猝不及防地疯狂转动起来,搅得袁祥峰本就混沌不堪的世界天翻地覆。他仿若行尸走肉般,拖着绵软无力、好似不属于自己的双腿,在蜿蜒曲折的小巷里盲目打转,满心满眼只有逃亡路上无尽的惶恐与绝望。
转角处,毫无防备的他一头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苏瑶。这猛烈的撞击,让两人身体皆是一震,袁祥峰本就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瞬间被点燃,怒火“噌”地一下蹿上脑门,张嘴便要破口大骂,那些污言秽语已在舌尖蓄势待发。可就在他抬眼看清苏瑶面容的刹那,好似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扼住咽喉,狠话生生咽下,只剩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苏瑶一袭月白色素色连衣裙,裙角随风轻拂,恰似暗夜绽露的一朵静谧幽兰。昏黄路灯在她周身镀上一层暖光,眉眼温婉,仿若古画里走出的江南闺秀,澄澈双眸透着与生俱来的柔和,任谁见了都不免心生亲近之意。此刻,她手中还拎着一袋打包好的夜宵,餐盒微微冒着热气,氤氲的水汽为她添了几分烟火气。被撞得踉跄几步后,苏瑶先是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下意识抬手护住夜宵,免得洒落,随即目光在袁祥峰脸上定格,很快认出眼前之人。
短暂惊愕后,一抹惊喜悄然爬上她唇角,她微微前倾身子,轻声说道:“袁祥峰?我之前找了你一段时间都没找到,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那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拂过湖面的微风,丝丝缕缕钻进袁祥峰耳中,语气里竟满是抑制不住的欣喜。像是漂泊已久的孤舟望见久违港湾,又似寒夜旅人寻得暖炉微光。
袁祥峰满脸错愕,眼眶却不受控地泛起微红,喉咙像是被堵住一般,半晌才艰难挤出一句:“你……你咋在这儿?还找我做啥?”话语里藏着几分自己都未察觉的委屈与酸涩。苏瑶微微歪头,几缕发丝垂落脸颊,抬手轻轻将发丝别至耳后,目光始终紧锁袁祥峰,轻声解释:“那天你走得急,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后来听说你出了事,我就到处打听,想着或许能帮上忙,可这城市太大,找个人谈何容易,好在老天有眼,让咱们碰上了。”
听闻此言,袁祥峰心底防线轰然崩塌,这些日子逃亡路上遭受的冷眼、饥饿、恐惧一股脑涌上心头,他嘴唇微微颤抖,眼眶中泪水打转:“我都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了,你不躲着我,还来找我……”苏瑶上前一步,缩短两人距离,眼神真挚坚定:“我不怕,打从见你第一面起,我就觉着你本心不坏,定是有苦衷才走上岔路。人犯错不可怕,只要有心改过。”说着,她自然而然地伸手,轻轻握住袁祥峰冰凉颤抖的手,传递来丝丝暖意。
袁祥峰任由泪水滑落,重重地点头,满心感激却无从说起。在这暗无边际的逃亡黑夜,苏瑶的出现,宛如一道划破苍穹的璀璨曙光,给他死寂灵魂注入一丝生的期许,也悄然改写了两人此后未知的命运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