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公孺敛去笑容,章直言道:“启禀宣相,方才有辽骑犯境,不肯离去,听前面通报有一辽国皇子身在其中。下官不敢造次,亲自率军边境驱离,正好知道宣相就在这里巡边,我想不过数里路程,便亲自来询问。”
章越道:“派一个熟悉事的人来通报就是,何必亲自前来?身为郡守如此不知轻重。”
一个擅离信地之罪,其实直接可以将章直罢官!
章直一脸委屈,他是想数年不见章越,亲自来看一看,顺便通报军情。
吕公孺当即在中说和,章越才没有处置章直。
随即吕公孺道:“辽国堂堂皇子,居然旁若无人,敢亲入代州境地,此举简直视我朝无人。”
章越知道,官家绕过自己给沿边各州郡下旨,契丹兵马入境,先派人以道理止之,不行再派兵驱走就是,绝不可生事。
诏令一下,辽国兵马就更加有恃无恐,当宋境就和自己家一样,时不时就派个数百,上千骑进门溜达溜达。
甚至连辽国皇子都一点不担心安全之事,亲自过境观察宋军形势,等到宋军派兵驱离了,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几乎挂一个牌子出来,宋军免送。
章越听到这里,觉得脸都被契丹人打肿了。
契丹人能如此,不就是欺负宋朝无人吗?
章越心底暗暗记下这个仇。
章越对章直道:“你告诉钟师道,游师雄,契丹人能来,我们亦能往。你们让他率精骑,亦每隔两日,入契丹境内一趟再返回。”
“但不可深入,十几里便返。”
章直听了当即一脸兴奋地道:“早就想这么办了,但是……”
“怎么?”
章越知章直还有下文,章直当即低声与章越说了几句。章越一听道:“此事你有把握吗?最要紧是不可让契丹人落下话柄。”
章直道:“此事包在我身上,万一出事,我一人担之便是。”
章越心想章直确实鸡贼,圣旨上让边臣边将不可生事,他便绕开这些亲自来向章越请教此事,以免授人话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