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石笑了笑。
当即王安石将章越送出门去。
王安石府上的人看了都惊呆了,要知道王安石其他客人都没有送,唯独送了章越一人。
到了临别之际,王安石对章越道:“当初你在熙河书信给老夫,那封信老夫知道那是你的违心之言,故没有当真,当时已是烧之。”
“度之,不必介怀这些事,到了日后你执相位时放手为之,不必以当初之信为意。”
章越写给王安石那封信就有点类似于保证书,我绝对不废除你的新法等等言语。如今王安石却告诉自己他一把火烧了他的保证书?
章越道:“此事相公何必告诉下官?”
王安石笑道:“老夫待人以诚事之,而度之向官家荐老夫入京变法之事,老夫至今方才知之,真是……”
章越笑了笑道:“其实当初荐相公,又何止章某一人。”
“是了还有一事,度之可否告诉老夫,你当初给老夫的那封信到底写了什么?”
章越讶道:“相公未看下官的信?”
王安石点了点头道:“但今日想洗耳恭听。”
章越闻言有些失望和惋惜地道:“下官浅见,未入相公法眼。相公当初言‘夫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下官也是颇为认同,然窃以为当加上‘取之于民,用之于民’这几个字。”
“如何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王安石神色有些严峻。
章越道:“管子云‘富能夺,贫能与,乃可以为天下’。再合相公夫合天下之众者财,理天下之财者法,可以说一番道理。下官认为要紧还是在于‘贫能与’之上,使整个国家能够富上而足下。”
“总而言之,只夺富,不予贫,就是敛财而不是变法!”
王安石闻章越这一句话神色突然变得非常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