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官家对章越继续问道:“你在西北与团练使处得如何?”
团练使是高遵裕。
章越谨慎地道:“陛下,高团练练兵有方,又素来谨慎,这是臣不如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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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家闻言笑道:“从你口中便听不到旁人的一句不是,不过也好,团练使这人朕也知道,看在太后的面上,有时候朕也难以说什么,但章卿的委屈朕都是清楚。”
“是了,高太后一直说你是辅国良臣,一会儿你回府了,还有赏赐。”
章越再度谢过,官家点了点头。
酒过三巡后,官家突然叹道:“章卿你出了趟京回朝后也太谨慎了,看来以后是难以与朕说心底话了。”
章越一愣,他也是低估了官家。官家身为皇帝也是烛照一切,有时候你有没有与他说心底话,他的内心也是一清二楚的。
上位者当久了都有这样惊人的直觉。
章越道:“陛下如今权威日重,而臣亦非当初的小臣。臣如今也是顾虑太多,什么话都要三思而行,有时不敢似从前直言谏君,还望陛下明察。”
官家听了点点头道:“这句倒是你的真心话。”
顿了顿官家又笑道:“这点子正可不似你,他为崇政殿说书后,可谓是屡屡言君,常说些犯忌话,让朕下不了台阶,不过王相公也不说他什么,倒是奇了。”
章越心想章直是你发小啊,又兼官位低微,当然是说起话来无所顾忌。
但有章直在天子身边能够替自己说话,倒也是让自己章家有个随时能和皇帝说上话的人。
宴后官家又对章越赏赐许多,还命宫中的马车亲自送章越回府。
想起阔别数年不见的妻儿,此刻章越心底早已是十分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