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遵裕见三人卑官入内斥道:“如何这般冒失?这也是你们来的地方?”
吕升卿则厚着脸皮道:“知道蔡漕帅,提刑,察访尊驾在此,下官久仰大名,故冒昧想敬一杯酒……”
一旁的章越故道:“此虽不合规矩,但也是有敬仰之心,算是一片心诚,进来吧!”
吕升卿敬酒后坐下便道:“方才听高总管说西夏点集,但至今未见一人,下官愚钝不知高总管是哪里来的消息?可否容下官查证一番?”
高遵裕拂然道:“本官无需向你解释。”
蔡天申被王安石点为察访使,自也是新党一员。对于吕升卿也是认识的,对方的兄长是王安石的头马,新党的护法善神吕惠卿。
听说吕惠卿此人最是心胸狭隘,而且阴险狡黠,此人的弟弟在章越帐下,可知章吕二人之间的关系了。自己若得罪了章越,日后也别想在新党那混下去了。
这打下河州的功劳,章越愿分便分,不愿分也就罢了。
蔡天申想到这里,便保持了中立。
见蔡天申只喝酒不说话,高遵裕随后又举元仲通之事向张穆之禀告,还拿出元仲通认供的状词,并请求当场逮捕管勾安抚使黄察,身在通远军的第三将王君万。
邢恕则道:“敢问高相总管,元仲通也是经略司的官员,你未经经略司便擅自拿人,此事事先禀告过经略吗?”
元仲通虽是王韶举荐,但好歹是经略司的人,高遵裕没经过章越即逮捕对方,如同打了章越的脸。
高遵裕道:“此事我自会向陛下交代,但元仲通之罪条条是真,有供状为证,还有赃证不便在此。”
蔡延庆,蔡天申,张穆之看了一眼,供状上确实是言之凿凿。
高遵裕道:“只要拿下王君万,黄察二人便可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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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及甫道:“不过是一些钱财出入不明,值得如此小题大做吗?何况眼下又是大战在即,这到底是查案,还是要挟?”
张穆之道:“我眼生,这位是?”
文及甫道:“下官是熙州通判文及甫。”
张穆之恍然道:“原来你就是文相公家的六郎君,失敬失敬。”
张穆之敬重的不是文及甫,而是文及甫身后的文彦博。
张穆之心想,这章越好生了得,竟能征辟的吕升卿和文及甫。
他们一个是新党,一个是旧党,二人居然同为章越一人效力,这等本事着实想不到。
蔡延庆也是才知道不久文及甫在熙州任官不久,因为章越的经略使任命新下,他征辟文及甫三人的任命文书还在往熙州的路上。
高遵裕强烈要求先拘了黄察,王君万二人,将此事察一个水落石出。
但章越他们坚决反对,黄察,王君万二人都是王韶的心腹,这黄察被抓了也算了,可王君万是如今统兵大将,将兵法之后为熙河路第三将,手下八千人马,马上要入河州征讨木征。
当场抓了王君万,不说攻打河州的事要黄了,一旦弄个不好,还会激起兵变。
张穆之道:“之前我听薛计相屡言市易司的事有问题,如今是否当查一查,还请蔡漕帅拿个决断!”
见张穆之搬出了三司使薛向,蔡延庆则犹豫道:“此事……此事……不如召他来问一问便是,章经略意下如何?”
章越道:“王君万如今不在通远军!”
高遵裕恨声道:“王君万他敢不在,便治他畏惧潜逃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