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种谔的质问,章越一笑置之,蔡确则斥道:“种子正,大庭广众之地,你谈论朝廷机密,若是泄露军机,该当何罪?”
种谔如今是鄜延路钤辖,位在总管之下,兵马都监之上,乃一路武臣中的佼佼者。
但种谔却不敢得罪蔡确,对方如今是韩绛的心腹。
种谔抱了抱拳对章越道:“舍人的文章才名天下皆知,不过嘛,战场上交兵乃是我武臣的本分。我倒是没有看不起舍人的意思,只是于军事上,舍人还是缄默再三才是。”
“种某一介武夫,言语狂妄得罪之处,还请舍人海涵!”
说完种谔弯腰躬身向章越唱了一个大礼。
章越扶起种谔道:“子正言重了。”
种谔见章越对自己冒犯,始终不动声色,也猜不透对方的意思。文臣之中阴险者大有人在,今天面上没有表示,第二日便斩你人头。
章越却言道:“胜负之事终属难料,要胜自是要当风险,正如那句话打战哪里有不死人的。”
“不过章某以为还是能少当些风险便少当风险,能少死人便少死人。”
“章某对种将军远袭百里,斩将夺城之志,心底唯有敬佩二字!”
种谔闻言傲然道:“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种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一首王昌龄的诗,但由种谔道来透着一股金戈铁马之气来。
不过种谔说完后对章越道:“但钟某以为道不同还是不相为谋的好,舍人,请恕种某失陪了!”
种谔离去后,章越与蔡确相顾,但见蔡确冷笑一声道:“度之放心,这口气我定给你出。”
章越道:“师兄,万万不可。”
蔡确咬着牙道:“我晓得,如今大战在即,我不便发作,待过了这段再说。”
“辱你章度之,便是辱我蔡确!”
蔡确方才已是警告过种谔了,但对方仍是如此对章越无礼,蔡确一下子竟动了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