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弼出班道:“嘉佑之时, 臣曾泛议建储之事,仁宗虽从其请,但未见形象,安得韩相公后来功效真切明着……”
韩琦闻言忍不住看了富弼一眼。
“……臣实无预策之功选陛下为嗣,皆出于皇太后之密谕。时仁宗选嗣校其亲疏,与陛下同者多矣,皇太后就众多中独取陛下为皇嗣。陛下登基又是积郁成疾,幸有皇太后垂帘,后陛下康复,又还政给陛下……”
“……臣愿陛下奉仁宗祭祀,尽恭谨之道,事皇太后颜色,极诚实之礼……”
官家今日本想借着西夏入寇西北的事,谈谈改革宗室之事,以外敌的入侵的威胁,来让朝臣们接受他改革的意见,但被富弼,司马光一顿抢白。
富弼的意思说直白些,你并非是仁宗皇帝的亲儿子,是小宗入大宗,刚登基就改革宗室之事,你有这资格吗?
宗室之事必须交给皇太后,同时你必须尽孝道,对皇太后事事恭顺。
官家听完富弼,司马光的话,顿觉得好没意思。
韩琦向他上疏所言国家目前所处危机,他是一清二楚的。他如今身为大宋的官家,自也想着手解决这问题。
但富弼,司马光的意思,这天下毕竟是仁宗皇帝的天下,他不过守位而已,哪里有什么权力呢?他当皇帝的任务老老实实地听话,再报答皇太后的大恩罢了,不要想更改祖宗家法。
官家当即不再说话,觉得无力伸展,故而朝议又回到了对西夏之事上,韩琦等的意见自是被稳重保守的富弼,司马光的主张压下。
谨守陕西边境的同时,派出文思副使王无忌,以责问西夏国主的名义出使西夏,实际上则是进行谈判。
胡宿又言道:“三代,汉唐,皆籍民为兵,其数虽多但赡养至薄,可革除近代冗兵之害,臣以为可在陕西三丁选一,年二十五至五十材勇充任,不刺面只刺手背,如此可得兵十余万,遇敌时可召集防守。”
韩琦闻言大为赞同。
官家也是赞同道:“此确实为汉唐之法!”
但韩琦与官家的意见,再度被司马光又反对道:“臣以为此举不妥,胡枢密言三丁选一丁,实不知陕西之民三丁有一丁已虫保捷军,何尝再募民间义勇。再说自西事以来,陕西民力耗减,近岁屡遭凶歉。”
“一旦征调为兵,官府必于民间索壮丁充军,岂不闻杜甫之石壕吏乎,由此可知府兵实为败坏之举,于国事事有害,于民无分毫之利。”
韩琦闻言对司马光道:“兵贵先声后实,今谅祚桀骜,闻陕西添兵二十万岂不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