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守忠重新审视章越道:“你早识得咱家,咱家倒是第一次识得章学士。”
章越向对方施礼,然后道:“任都知,在下昨日伤风,喉咙不适,少陪!”
任守忠丝毫不动怒,笑着点点头。
章越站到了阁门下沿的台阶上,远离了任守忠。
等了一刻钟,韩琦,欧阳修,曾公亮三人已是离出了西阁。
韩琦看见章越站在阁外,任守忠站在阶前略有所思。
任守忠则十分热情地道:“韩公,官家龙体康复,这多亏了中书荐来的两位民间神医妙手回春啊。”
韩琦则淡淡地道:“官家龙体康复才是要紧,所幸官家昨日经施针后,如今已是能坐起身子,方才还与我道要主持此番殿试呢。”
任守忠喜道:“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片刻后内侍传道:“宣内内都知任守忠,崇政殿说书章越觐见!”
任守忠看了韩琦一眼,再看阁内笑道:“多谢韩公了。”
“彼此彼此。”韩琦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不久章越与任守忠二人进入西阁。
但见帷帘之内,官家半靠在迎枕上,被褥皆是素色,而宫里器物都是半新不旧的样子。一旁还坐着一名妇人,猜过去应该是曹皇后。
官家与曹皇后说了几句,曹皇后对帘外的任守忠道:“守忠,官家问你,汉末时有十常侍,本朝如今也要出了吗?”
任守忠慌道:“官家,老臣不知什么意思?”
曹皇后道:“要欲援立昏弱以徼大利,这唐末宦官为之之事本朝断不可重演,这几日陛下在病中,你与皇后言语,皇后都告诉我了。陛下与皇后知你从小看着允让长大,与他情同叔侄,故而别无二心,否则早就将你贬出宫去了。”
“如今陛下的身子不好,尔更须与外朝大臣们和睦,辅佐皇后,处理好内宫之事,今日章学士在此便是见证。”
任守忠道:“老臣谨遵官家之命。老臣若有私心,决计死无葬身之地。”
“章学士!”
章越道:“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