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也知道了师父的身份,此刻为师就问你——东方颖,你可还愿意继承师父的衣钵,奉行师父的教诲,完成师父的心愿?”
东方颖心中想起以往师尊的各种悉心栽培、耳提面命,不禁心潮起伏,感激滴零,别说师父对于自己有养育教导之德,恩重如山,情同父母,
就算没有这番恩情,单凭她洪宣娇以往的绝世风骨和反清义举,也能够令自己倾倒仰慕,视之为心目中的楷模和榜样,去做她以前曾经做过的那些事情。
当下便肃然退后,在以柔师太脚下双膝一跪,拜了一拜说道:
“师父,不管您是养育我长大成材的师尊以柔师太,还是曾经威名远扬的天国圣女,您都是徒儿心中的高堂明灯,徒儿永远是您奉行不悖的虔诚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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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师父您老人家放心,我东方颖今后必将继承师父的衣钵,奉行师父的教诲,完成师父的心愿:与清妖为敌,与洋夷为仇,救万民于水火,驱虎狼于华夏!”
以柔师太欣然地点了点头,起身上前扶起东方颖,微笑道:
“好徒儿,如此为师就放心了。”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之前说到为师的身份,可是为师是如何逃过当年那一劫,并且远避海南,出家做了比丘尼,这中间的曲折端详,却还没有跟你说明。”
“来,坐下,师父好好跟你讲讲当年的往事。”
东方颖虽然急于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却不敢打断师父的话题,只好轻轻“嗯”了一声,盘腿坐在师父的面前,静听以柔师太述说她当年的过往。
以柔师太也盘膝坐定,又喝了口清茶,平静如水地说道:
“当年,天京城破,湘军淮军蜂拥而入,我领着女营精锐六百多人突破北门及幕府山湘军的防线,赶到了燕子矶附近,各处追兵却越围越多。”
“我在冲杀之中,身上多处中箭,还未赶到江边就坠马昏厥,后来为师才知道,我的护卫偏将为了掩护我脱险,换了我的衣甲,带领着全部人马向北去夺占码头,吸引追兵。”
“而我则被两个亲兵女卫,抬着混入难民之中,向东跑到了栖霞山。”
“由于太平军女营的旗帜吸引了绝大部分的追兵和外围守军,当时栖霞山周围反而十分空虚,并无多少兵力阻截。”
“两个女亲兵与我都换上了老百姓的衣裳,在虎山脚下的江边找到了一条渔船,沿江而下,驾驶到镇江府的黄天荡青沙洲躲了一夜。”
“直到第二天我醒来,才知道天京已经完全陷落,我那几百名女营精锐,也无一幸免,都战死在了燕子矶码头,清妖割下我那位女卫偏将的首级,当做是我拿去邀功请赏……”
东方颖听得师父这样波澜不惊地讲述她当年的烽火战事,却不由心生喟叹,既有对那些忠勇女营将士的惋惜,也有对师父饱经沧桑、勘破生死的敬佩。
她心有戚戚焉地靠近以柔师太,轻轻叫了一声“师父……”
以柔师太对她淡淡一笑,继续说道:
“我知道天国大势已去,灰飞烟灭了,且当时又身受重伤,心灰意冷之下,意欲拔刀自刎,是我的两位亲信姐妹拼死阻拦,苦苦哀劝,我才回心转意。”
“当时她们两个可说是我最最亲近的人了,不为别的,就为了让她俩好好活下去,我也不能自寻短见,扔下她们不管。”
“当时为师就做了暂避海外,养好伤之后再举义旗的决定,于是跟两个姐妹重新驾船东下,顺着长江水道到了常州府江阴县,因有淮军水营盘查,便弃船登岸。”
“那时候为躲避战火,两江各府的逃难百姓颇多,皆是向东向南逃向了苏州和松江等地,我们也是混在其中,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松江府的金山卫一带。”
“我们三人与难民和乞丐为伍,熬了半个多月伤势才有所好转,后来机缘巧合之下,我们发现有一户商行招募采珠人,前往台湾府东海湾采珠。”
“商量之后觉得正是离开内陆,前往海外的好机会,于是便一同应聘为采珠人,随着大船去了台湾府,采了两个月的海珠。”
“那时候我的伤也都痊愈了,我们本想找个机会偷偷离开,寻一处安静的地方,居住下来徐图发展,东山再起。”
“不想却有同行的采珠女因为不堪压榨,要求提高工钱和饮食待遇,被东家和工头打手关押刑罚,我忍无可忍,出手杀死了几个打手,救出了几名采珠女。”
“为了不引起官府注意,暴露身份,我们几个就抢了东家一条船,连夜逃入海里,向南划去,谁知海流却将我们一路带往西去,最终漂到了海南岛东南端。”
“也许这就是天意吧,我见海南岛民风更加淳朴,而且同样也是远离大陆,有利于韬光养晦,隐姓埋名,便决定在那里住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