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灵川微笑:“过了这一关,后面都是坦途。”
为什么爻廷和天水城焦头烂额?还不是因为青阳借着帝流浆爆发之夜搞事情?
赵颂主动来找他,他也不客气,问起众多高官接连落马的始末。
两人聊得兴起,都喝了很多酒,赵颂带来的两瓮酒转眼即空,贺灵川就交代手下人去酒窖拿酒,他们接着喝。
这时赵颂站起来摸摸肚子:“我得去……”
贺灵川伸手往后方一指:“后面走十五步,左转。”
赵颂就借着找茅楼的机会,往后头一路溜跶过去。
即便是冬天,这小院也打理得不错,后院一口泉眼,人走过去就觉得热汽扑面。泉水表面,白汽蒸腾不绝,连带着周围一小圈植物也是绿油油地,不受寒冷影响。
赵颂飞快在后院走了一圈,地面都是实土,没有挖掘过的空鼓,不像有地道的样子。
阴墙长着苔藓,阳面泥灰斑驳,也没绘制阵法。
他上了个茅楼就回去了,对贺灵川道:“你这屋里太暖和,吃得我一头热汗。咱上外头亭子煮酒去啊?”
贺灵川当然不会反对:“走。”
两人把酒桌搬去户外的凉亭,拂掉石椅上的薄冰,一边煮酒一边聊天。
足足吃了一个时辰,这回轮到贺灵川摸着肚子,去五谷轮回。
他才要走到茅楼,镜子就哼了一声:“这厮到底干什么来了?试探你?他该不会不知道自己的斤两吧?”
它的主人,连白子蕲亲来试探都碰了一鼻子灰,赵颂什么水平,能从他这里套话?
“他方才借着五谷轮回,到后院走了一圈,方才又到户外凉亭上头,居高临下打量四方。”贺灵川笑了笑,“他要试探的,好像不是我。”
“何况他的态度才值得考究。”赵颂领着宫卫在涌泉山庄住了两个多月,平时没有这些异常,“爻廷这些定期领俸的公职,刚来还有三分谨慎,后来在山庄就像度假一样,闲下来不是吃喝就是赌钱,怎么突然又对山庄各处犄角旮旯感兴趣?”
镜子立刻道:“赵颂的态度,就是爻王的态度!”
“不错,大抵是爻王给他指派了新的任务。”
镜子立刻紧张起来:“爻王能疑心啥?不会怀疑你是九幽大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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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爻王能起疑的地方多得很。如果他怀疑我是九幽大帝,赵颂就不会找我喝酒,而是直接押送我进城。”贺灵川沉吟,“眼下最大可能,他是怕我跑了。毕竟我还欠他一大笔贴金。”
天水东扩项目已经暂停,贺灵川闲了,是不是就打算溜了?
幽湖别苑的材料都支援给天水东扩项目了,自己的进度已经停滞。当初贺灵川和爻王私下可是达成协议,卖掉精舍以后还要分利润给爻王,称作“贴金”,但要延迟三个月上交。
爻王大概也担心,三月之期快到,贺骁会不会卷款逃走。
镜子咦呀一声:“赵颂和手下在山庄里鼓捣来鼓捣去,难道是在找地道!爻王以为,你会挖地道逃出去吗?”
它放声大笑:“啊哈哈哈哈,这老东西想象力是真丰富啊,挖地道,啊哈哈哈,挖地道逃出去——”
“——居然被他猜中了!”语气急转直下。
贺灵川也忍不住笑了,这镜子总能给他提供情绪价值。
这时万俟良从外头回来,向他恭敬行了一礼:“主公,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