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松阳府的信。”
船身跟着海浪轻晃,好像摇篮。贺灵川打个呵欠,揉了揉干涩的眼睛,伶光给他滴了两滴眼药水。
他闭目养神一会儿,让伶光替他读信。
不过,信里头的内容真谈不上什么好事儿,因为鸢国又起变故了:
鸢国都城被大司马东浩明攻破!
在苦苦坚守月余之后,他的便宜老爹贺淳华带着鸢王南下跑路了,一直退往自己的领地玡州。
东浩明赶跑鸢王以后,就在都城加冕称王。
听到这里,贺灵川轻轻嘶了一声:“好家伙,也太心急了。”
鸢王在,国脉就还在。
换作他是东浩明,一定会等到杀死鸢王再登位,否则还是名不正言不顺。
东浩明打了这么多年仗,看来真是等得不耐烦了。
但这个决定在贺灵川看来,太轻率太冒进。
果然鸢国立刻就有两名将领不服,趁机自立,他们离都城不远,东浩明只得带兵前去攻打;包括赵盼在内的其他几支军队,则抓紧时间赶往玡州勤王。
鸢王健在,未亡的鸢国还残存一点向心力。
“他把鸢王带回玡州,大事就成了一半哪。不过那两名将领突然自立,时机对贺淳华未免太友好了。”
考虑到便宜老爹背后还站着一尊命运之神,得到好运眷顾仿佛也是理所当然。
有时候形势比人强,成大事还得看运气。
伶光奇道:“鸢王不知其中危险么?”
连它都看出来了。到了这一步,所谓的“王”,命运和街头的草民又有什么两样?
都不能自主。
“怎么不知?他又不傻。”贺灵川摇头,“恐怕这就是身不由己。除了倚靠贺淳华,他还有说不的本钱么?”
贺淳华军权在握,又在鸢王侧畔,偏偏鸢王只能倚仗他对抗东浩明,主弱臣强之势已成。
用一个词来形容鸢王的处境,就是虎狼环伺,皆不怀好意。
伶光又问:“赵盼那些将领,不能为他所用么?”
“没有那么简单。他们在玡州,不再是都城了。”玡州的土皇帝是贺淳华,不是鸢王。“再说,贺淳华对付赵盼这样的人,有的是手段。”
后来东浩明灭掉两场“叛乱”之后,终于集中兵力、挥师玡州,准备杀掉鸢王,再拔掉贺淳华这颗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