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血过多,最需要的就是休息。
这一觉,安稳无梦。
等他醒过来,天都黑了。
岩狼不知道跑哪去了,反是药猿陪在身边,见他睁眼即道:“头痛吗,会不会心慌气短?”
贺灵川摇了摇头。
药猿也不走正门,从窗户跳出去。
不一会儿,贺越进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
“红枣猪肝粥,趁热吃了吧。”
“老爹也回来了?”
“回了。你直接睡过了晚饭。伶光说你需要休息,我们没来叫你。”
贺灵川端出猪肝粥,果然是一个大海碗,大米小米混合,都熬到开花,猪肝、红枣和老姜差点一起切成细丝,挑都挑不出来。
贺灵川一边吹凉一边问:“老爹头一次在府衙升堂,顺利不?”
“李家请求取消公审,改为闭堂,父亲一口拒绝。”
闭堂就不许闲人围观。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贺淳华怎会放过?
“果然在庭上那两家吵作一团,一点世家的样子都没有。”贺越也觉得大开眼界,“李家老二李榕大概在路上琢磨过味儿来了,不怎么吭声,只有老大李芝康慨激昂。父亲要他们拿出证据来,结果他们只说李老头儿摆在卧房的辟邪法器损毁了,说明有邪术入侵。而最近与李家有严重纠纷的只有詹家。詹家一听就不干了,捋袖子对吵,声浪大到快要掀翻屋顶。我在黑水城从没见识过这么热闹的公堂。”
他在黑水城协理公务,观看庭审是家常便饭,但哪一回也没这样混乱。
“这场原本是敦裕县令主审,拍多少次惊堂木都压不住李詹两家。老爹接手,直接让人打了两盆冷水泼过去,一下子就肃静了。”
“不愧是老爹。”泼人冷水算不得侵害,但在飘雪的天气里湿身,那滋味儿是清凉透顶。
“他们纵然还想再骂,嘴皮子打抖也骂不利索。后面的人给他们送外衣披好,这才能继续庭审,但人是冷静多了。”
贺灵川喝了口粥:“老爹判罚李家了?”
“那是当然。他们无凭无据就冲去詹家打人,被满城百姓和新上任的总管抓了个现行,抵赖不了。除了赔偿詹家本次乱斗中受到的所有损失之外,父亲还要拘押带头闹事者。按本朝律,私衅寻仇、聚众斗殴的主事者最高可以坐五年大牢。如果出了人命,还可以再追加。”
贺越知道哥哥不喜欢文绉绉的官方用语,干脆给他都翻成大白话。
越来越有意思了,贺灵川笑道:“是李芝还是李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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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先喊出集结私军的那个人,就是主事者。
“他俩谁也不说,其他李家人当然也不会当场指认。”贺越耸了耸肩,“所以父亲判两人一并收押,分别审讯,李家立刻就炸锅了。”
“我是没想到,李芝还蠢到质问凭什么,还搬出李尚书的名号,言辞冒犯。父亲就斥他言语无状,冲撞命官,再闹下去就掌嘴。我看边上官差都把掌嘴牌亮出来了,李芝才恹恹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