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轻笑一声,出口的话却不太友善:“禅师今日说话真不讨喜。”
慧觉叹了口气:“是贫僧妄言了。”
虽有个不太愉快的小插曲,不过两人聊起旁的后却还算相谈甚欢。
末了,云渠感叹道:“与禅师说话,我心中总能宁静三分。”
“红尘是非纷杂,施主处于其间,总要受些影响。”
云渠赞同点头:“我从前感情淡漠,可这一年来,却仿佛进了另一方世界般,遇到的人和事都叫我心绪复杂,难以言说……我从未有过这般感受,有些新奇,却不知是好是坏。”她与慧觉有些心照不宣的默契,说话也较旁人随意了几分。
“施主此言何解?”
“心中贸然多了几个人,总有些难以适从之感,我总觉得,人多了软肋后,连行事也要瞻前顾后,变得不像自己了。”
“凡世间事,有利总有弊,反之亦然。”慧觉笑容慈悲,“软肋是弊,却总有利所在,没有绝对十全十美,也没有绝对十缺十弊,端看人如何解读罢了。”
“……禅师言之有理。”云渠若有所思。
她虽不喜欢瞻前顾后,唯恐波及身边人的自己,却并不厌恶有人入了心的感觉。
祝母的鸡汤很好喝,她舍不得。
想罢,她笑了笑,闲话般托腮道:“不过近日有一事叫我很苦恼。”
“施主若不介意,可同贫僧一叙。”
“也没什么大事。”云渠眉梢微蹙,“只是有一个……点头之交,忽然变得很奇怪,我以为他喜欢我,但这种感觉时有时无,叫我难辨其意……本也没什么,只是以后难免接触多些,总觉尴尬。”
“施主如何看他?”
“点头之交。”说完,云渠犹豫了片刻,又补上一句,“现在算生死之交了吧,若他可弃恶扬善,我不介意与他做挚友。”
慧觉深深看了她一眼:“世间诸事,究其根本,不过从心二字,施主不必介怀什么,心中如何想,便如何待之,人生短短数十载,悦己为上。”
悦己……
云渠沉吟片刻,茅塞顿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