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渠手下未停,继续问道:“太后近日可有心神不宁,夜间失眠?”
嬷嬷忙回:“有。”
云渠应了一声,又加了几根银针。
太医在旁听着,不由道:“照海穴,配三阴交、神门穴,留针一刻钟,可解因喘鸣引发的不寐之症。”
见他娓娓道来,语气赞许,青衣嬷嬷凉凉扫了他一眼。
早干嘛去了!
太后到底年纪大了,在云渠的有意安抚下很快便沉沉睡去。
见她脸色已经恢复如常,呼吸绵长,青衣嬷嬷便示意太医下去,只留了另一个嬷嬷与云渠在车架内。
见云渠收起银针,她轻声道:“太后娘娘身子不好,可否劳姑娘随行?”
云渠自是点头。
见她性子稳重,也并不急于邀功请赏,青衣嬷嬷顿时更满意了几分。
三人就这样守在车内,时刻注意着太后的身体,而外头车架在云渠点头示意无碍后,也缓缓动了起来,只是走得慢了些,连马叫声似乎都低了很多。
太后最近大抵是真没睡好,径直睡了一路,直到快到目的地才悠悠转醒。
“太后娘娘醒了?”青衣嬷嬷眼神就没离开过太后,第一时间发现她醒了,忙扶着她半坐起身,将水喂到她唇边,“您先别说话,喝口水润润。”
太后喝了一杯温水,这才神色恍惚地道:“哀家……这是怎么了?”
“方才您突发喘鸣之症,太医无能,未察觉病因,幸而祝大姑娘经过,为您施针稳住病情。”
随着她回话,太后也渐渐想了起来,那仿佛窒息般难捱的短短时间,饶是她历经大半生都恐慌不已,对死亡的恐惧涌上心头,叫她百般滋味难言,以至于其后的心胸顺畅竟珍稀不已,劫后余生莫过如此。
而落在她脑中与记忆里的,也多了一张沉静而昳丽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