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无毒吗?”上官清流浅笑,自怀中掏出一个锦帕,展开后格外小心托与掌心,凑近些示于苏吾启,“苏兄可识得?”
苏吾启微微侧首瞟了一眼复又转回,“副使大人贴身之物在下怎会认得。”
上官清流啧舌,“嗯,却也算得清流之物吧。仅是这衣角乃是蹭过苏兄剑锋留下的药石了,我亦是着医者验看过了,称作乃是沾有剧毒,见血封喉!”侧眸极具挑衅瞟了苏吾启一眼,“苏兄,若是将此物反赠予苏兄,不知可会了却你主子的忧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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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混说!那毒绝非即刻见效!莫要诓骗于我!”苏吾启怎会不炸,当真与其方才所思吻合啊!却,刹那顿悟已是覆水难收。
“哈哈哈,果真你那剑锋染了毒!”上官清流冷哼一声,“苏兄,却是清流并未诓骗与你,这毒当真见血封喉。”言罢便是自袖管内又掏出一只被缠了喙、捆了翅的雏鸡,当着苏吾启的面将其腹部一处刺破任其留出血珠,又即刻将手中锦帕覆上,那鸡竟是眨眼间便二目翻白,连腿都未曾蹬直便一命呜呼了,身子亦是未曾抖动半分的。
苏吾启先是一惊,转瞬平复下心绪,嘲讽一笑,“副使大人当真,劳心费神啊。”转而便是复了仰面望天之态,再不理会上官清流。
上官清流也不恼,清理了血痕将一切包裹好起身,却是留下一语,“若是苏兄信得过,清流便可助兄长一证心中所揣。”见苏吾启仍是无应,哀叹一声,“虽是初见,却是清流可断言苏兄绝非心存恶念之辈。又是得兄长手下留情之恩,清流便是多言一句,恐是兄长身后之人定会要了苏兄性命!然毒发自是上佳之选,绝不会引人相疑,不过众人仅会叹一句御医无能罢了。而清流为兄长服食的那枚丸剂即便不得可解百毒,却当真可令得兄长于短时内保得住性命。兄长保重,明晚清流再寻兄长一叙,兄长便可知清流所言非虚。”再不迟疑,上官清流闪身便失了踪影,唯余下房中摇曳的烛火有些许摆动。
苏吾启此时将信将疑,他与上官清流可谓相见恨晚,实实如他一般有惺惺相惜之意。恰如他方才所言,若是自己于其不备时动手偷袭,他必会有所损伤。而他于自身中剑的刹那,满眼具是不可置信之态,便可知实则他亦并非存了相害之心的,不过全做切磋而已。何论自身亦是习武之人,怎会不明他那剑锋已是于自身迟缓瞬间便是收了力道的,否则绝不会仅是划破衣衫唯留一道血痕那般轻巧,而是必将皮开肉绽甚是削去一块肩骨!他更是见自身中毒便弃了手中之剑近前喂药,那毫不迟疑之态俨然乃是一副挚友之情,却并非刻意佯装伪善之举!若无他那般所为,自己又岂会忍不下心下手?
可,主子因何要置自己于死地?
“断不会如他所言那般!”苏吾启自我安慰道,思量自己不过仅是一时失手,且确是有人阻了自己避剑之举,即便主子遣人来申斥亦是有理可辩的。而自身这数十载从不曾有过纰漏差池,皆是事事听命行事,主子为人又是极为良善的,怎会如此?却此后定是无法再回国师府效命了,护卫军中……亦好吧,终是族人具在,恐会更为平和度日,何乐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