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后世斐潜在政治课当中看到的白字黑字,世界上没有绝对的自由,自然也就没有绝对的公平。
『献……』
见斐潜参拜默默祈祷完毕,缓缓的抬头,礼官便高声接上,进行下一个环节。
献祭祖宗,普通人一般是鸡鸭牛羊,甚至没啥东西随便弄些东西也成,但是斐潜不一样,需要敬献三次,分别是最开始的『庄禾』,然后再献『三牲』,最后献『鲜果』。如果是皇帝敬献,还有敬献酒水、玉石、器皿等等不同的品种和级别……
在金石之声当中,斐潜有条不紊的上前敬献,然后拜到行礼,然后再上前献,再拜,三献……
随着斐潜敬献完毕,整个祭祀环节也就进入了尾声。说真的,这一套礼仪下来,若是身体不怎样的,多半都会累得够呛,所以一般在大型礼仪庆典之后,自然跟着就是好好吃一顿,算是多少补偿一下。
不过宴会么,会晚一些,毕竟众人都是穿着冕服戴着冕冠,虽然沉稳大气,庄严华丽,但是例外三层,像斐潜黄月英都是内外五层衣服,这复杂的程度也不便于轻松氛围,所以都需要先去换衣服,再行举办宴会,而且宴会的地点也不能是在宗庙之中,而是在斐潜的将军府广场之上。
斐潜也不例外,回到了将军府府衙之后,解下了冕冠,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这一整套穿下来,虽然多少比盔甲轻松些,但是也没强多少,毕竟穿盔甲的时候没那么多讲究,而穿冕服戴冕冠的时候,一举一动都有标准。
斐潜掂量着冕冠,心中忽然冒出了一句话……
虽然说斐潜并没有像是后世什么任职的时候要面对着什么,然后手按着什么,但是随着头上的头冠一点点的加重,压在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沉重。斐潜还记得自己就是一个候补郎官的时候,还整天想着去哪里混日子,怎样躲避过这个三国乱世,只要自己和老福叔活下去就行了,而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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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黄月英也卸下了头冠,略微有些卷曲的深褐色长发披散了下来,覆盖在红黑色的冕服之上,『为何有些悲伤之色……』
『嗯……』斐潜轻轻叹息一声,将头冠递给了一旁的侍女,『我想到了老福叔……』
黄月英一愣,旋即挥挥手,让在一旁伺候的婢女都退下,然后走到了斐潜的身后,伸出手来抱住了斐潜,然后将头贴在了斐潜的后背上,也是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前几天……我也梦见了夫君在鹿山下的那个木屋……还有……』黄月英的声音细细小小,最后一些字宛如蚊鸣,不易分辨。
斐潜点了点头,反手也拍了拍黄月英,表示安慰,『等天下大定……』
斐潜说了一半,忽然停了下来,将后面的话吞了回去。被后世的许多电视电影教育过的斐潜,自然明白诸如此类的话语都是Flag,正所谓立Flag者不得好死,自己还有很多事情没做完,这一类的Flag,能不立还是不要立了罢!
黄月英闷闷的应了一声,也不知道是知道斐潜想要表达的意思,还是什么其他的回应。过得片刻,黄月英似乎依旧有些沉闷的声音传了过来,『夫君……说真的,你……你还是……快点娶了蔡家妹子罢……』
『嗯?』斐潜有些愣神,然后不由得回头看着黄月英。
黄月英却扭过头去,不和斐潜对视,过了片刻才冒出来有些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我父亲来信了……』
『啊?』斐潜不明白黄月英的思维跳跃从何而来,『岳父大人说些什么?』
『哼哼……』黄月英略微带了一些不满的哼唧了两声,才低声说道,『父亲大人嫌弃我生的又慢又少……这么多年才蓁儿一个……哼哼……这能怪我么,夫君这几年东跑西跑……』
又是哼唧了几声之后,黄月英忽然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盯着斐潜,提高了声音,显得有些兴奋的说道,『要不,夫君先收了墨斗?我摸过墨斗的,她屁股大,一定好生养……嘿嘿嘿,一年生一个,两年生三个,对,夫君先收了墨斗怎么样?』
门口之处忽然传来一些声响,然后斐潜和黄月英就看见捧着需要更换的常服,刚走进来的墨斗,似乎听到了黄月英话语,羞涩难当,正急急转身往外躲避……
那什么……
不是,墨斗你躲归躲,先将手里捧着的衣服放下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