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换做是你的话,无利可图、无钱可赚,甚至还要倒贴钱,你会辛辛苦苦、千里迢迢的冒着风险去外地运粮吗?!
如果我靖南也像其他各地一样用雷霆手段,强行将粮价降低至每石500文!我敢肯定,我们靖南的粮商绝不会有那么崇高的品格,无利可图的他们,绝不会再辛辛苦苦冒险去外地运粮了!他们在洪灾中幸存的那点存粮,不出三日就会销售一空!那之后,我靖南的老百姓就是拿着银子也买不到一颗粮食了。买不到粮食意味着什么,不用我多说了吧,哀鸿遍野、赤地千里、易子相食、白骨满地……这些惨绝人寰的场景,将重现于我靖南。有价而无市,有价而无粮,这样的粮价又有何用?!这样的粮价就是你们所追求的吗?!这样的粮价对靖南老百姓就真的好吗?!”
朱平安说着说着,越说越激动,越说越动情,说到最后都忍不住拍起了桌子。
轰!
朱平安的一席话像是九天惊雷一样,“轰”的炸响在堂下众人的脑海中。
堂下众人顷刻间被惊雷炸成了一根根半截木头,一个个张大了嘴巴,内心忍不住一阵阵惊悸,全身的毛发如过电了一样冰冷的树立了起来!
朱平安话音落后,整个大堂寂静的厉害,众人只能听到他们的心跳声。
过了好一会,才有人脸色苍白的连连摇头,双眼茫然的没有焦距一样,哆嗦着嘴唇呢喃道:“不会的,不是的,怎么会变成这样……我不信……”
方才向朱平安辞行的户房典吏刘夫子、吏房典吏张童生、刑房典吏韩成、礼房典吏刘老头等人,此刻他们的脸色比其他人都要苍白,他们是读书人,比目不识丁的差役要见多识广的多,朱平安的一席话振聋发聩,他们宛若醍醐灌顶一样,一下子就想明白了。正因为想明白了,他们的脸色才会变的如此苍白,不敢抬头直视朱平安的双眼,心生羞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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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目寸光,鼠目寸光,说的就是我们啊。与县尊相比,我们的目光太短浅了。
“只是,县尊,即便要以利诱导粮商采购粮食,也没必要将粮价定这么高吧?”
刘老头心脸色苍白,语气比他在房间里向朱平安请辞时,要弱多了。
“高?”
朱平安闻言扯了扯嘴角,摇了摇头,“不高,这个时期,这种情况下,每石两千五百文的粮价一点也不高。也只有这个粮价,才能驱使靖南粮商以及其他各地闻讯的粮商,将大明各地的粮食络绎不绝的运来我靖南,满足我靖南百姓的需求。相对于靖南十多万百姓的性命,这个粮价高吗?”
刘老头闻言,沉默了。众人也都沉默了,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朱平安刚才为什么会问他们,银子和性命哪个更重要。
“现在你们觉的靖南的粮价高,等过一段时间,少则一个多月,多则三五个月,你们就会发现,我们靖南的粮价在台州府将会是最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