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重生之前,她在无尽的黑暗之中看见了一束光。
她顺着那术光的方向走去,她记得,自己走了许久,而后再睁眼,她便成了温枯。
如今瞧来,她竟是魂飞魄散了六千年……才重生的。
扶渊见她满脸严肃,只端了一盆水来,用湿帕子将她皮肤上的黑色余毒一点点擦干净了。
他道,“枯枯,既是重新来过,这一次便好好对自己,除去那些执念外,今生这世上,还有许多人视你如珠如宝,你的生活,不应只有仇恨。”
他想让她快乐一些,这个念头从在凡间见她的第一眼,便扎根在了他的脑子当中。
她的仇自然是要报,而她的生活,也应当多姿多彩。
他的手中还握着湿帕子,温热的帕子落在温枯的眼角处,那一股温暖是直入心的。
温枯放下手中的折子,在烛光下,那双黑眸静静的看着扶渊。
烛光下,他精致的侧脸都笼上了一层光。
在照顾温枯这事上,扶渊从来都是亲力亲为。
温枯看着他的那一瞬间,眼底有了一抹从未有过的波动,她微微有些发干的唇张了张,对扶渊道,“我突然觉得像在哪里见过你。”
扶渊听此,轻轻一笑,湿帕子在她的鼻尖轻轻一点,“你见过我很多次了。”
温枯摇摇头,“不一样。”
你像光,像我当初在混沌黑暗中见到的那术光。
这话,温枯终究未说出口。
未曾见过光的黑暗,本无波澜,偏偏她见过了光……
温枯将这一抹悸动全然压在了心底。
待扶渊离开后,温枯才盘坐在床上打起座来。
她的丹田里,有扶虬的一缕神力,也有人参果上的阴邪之气。
两道力量,一白一黑,在她的丹田之中彼不能容。
唯扶渊的本命之源岿然不动。
那是一朵金色莲花,之前还只有鸡蛋大,现在入了神殿,这金莲便是又变大了一些。
有成人的半个拳头大。
而她的邪丹已经随着煞气的消失也不见了。
一正一邪的力量围绕着那朵金莲打着转,最开始你追我杀,终是不能容。
虽两股力量都不大,但却因不能相容,倒是折腾的紧。
温枯的额头上已经有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