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松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他这一招算不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毕竟,他如今算是楚系的执掌者啊。
一想到这里,乔松顿感牙疼。
嬴政一看他的表情变化,便明白他是想通了。于是,便打趣儿道:“你给寡人说说,你到底是出于什么想法,提出这么一个政策的?”
乔松嘴角微微抽搐,平复了一下心中怪异的想法,然后摆出了一副慷慨的姿态:“儿臣先是大秦的公子,自当以国事为重。”
这一副态度,显然搔到了嬴政的痒处,让这位君王露出了满意的表情。随即,他继续道:“此策,你应当还没有说完吧?后续的呢?”
乔松顿时正色了起来。
的确,科举制可是配合着一系列的政策实行的,这是非常庞大的一个体系。
嬴政听了一会儿,脸色顿时变得无比严肃,命赵高封锁了章台宫,就连负责记录的书吏都被赶了出去,并且销毁了所有的记录。
父子两人谈了什么,只有他们二人知晓。
若非戒严的章台宫位于咸阳宫之内,消息没办法传到外界,单单是这副姿态,便要让许多人感到不安了。
……
父子二人秉烛夜谈,直到天光渐亮,乔松方才将自己心中所想大致讲了出来。
趁着赵高换蜡烛的时候,嬴政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自己这个儿子,怎么说呢,他曾以为韩非之才,足以为一统之后的天下提供一个治国方案。可今日从这开科取士之策,以及其后续搭配的政策来看,原来答案一直就在自己的眼前。
这是一个以法为骨,以儒为表,百家兼用的宏大体系,嬴政透过他的描述看到了一个繁华,强盛,充满活力的国度。
那样的国度,或许可以被称之为世间乐土吧。
良久,嬴政叹了口气:“此乃百年之策,需徐徐图之。”
“父王所言甚是。”
“所以,今日之言,出自你口,入寡人之耳,不可向他人提起。否则,一旦泄露,这天下间不知多少人欲除你而后快。”
“儿臣知晓轻重。”
“行了,天也亮了,寡人也要休息片刻。你便先去你母亲那里吧。”
乔松起身:“儿臣告退。”
嬴政微微颔首。
待到乔松转身,走出四五步的时候,嬴政突然又抛出了一个消息。
“对了,寡人险些忘了。你的婚事,寡人已经告诉了你母亲,她对你自己擅自做主非常不满。”
乔松脚步一顿,突然拐了个弯儿回来了,躬身一礼:“父王,儿臣突然想起来,韩信大军粮草不足,还需要儿臣亲自前往前线督运。
此乃十万火急之事,片刻都耽误不得。故此,儿臣欲请命即刻离开咸阳赶赴蓟城处理此事。”
嬴政抬起了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粮草督运,还用不着你一个封君亲自去吧。何况,寡人怎么不知道,韩信大军粮草不足?”
“父王……”
“你莫要求寡人,自己惹的祸,自己去处理。”嬴政回了一句,然后闭上了眼睛。
乔松的脸色顿时垮了下来,转身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章台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