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参才长安也待过数年,与吴道子也有些交情,他微微思量,便道:“吴道子好酒,每欲挥毫,必须酣饮。今日便是千秋节了!晚上玄帝大宴,吴道子必然也要出席,可能还要在宴会上挥毫作画。所以这时候……”
燕殊笑道:“定然在家养精神是不是?”
岑参摇头道:“定然在平康坊花楼里面,彻夜宴饮,推杯换盏。这样到了晚上,正好醒酒过半,处于半醉半醒之间。也能稍稍应付差事,不至于昏睡不醒,又不至于错过酒兴。”
燕殊闻言精神一震道:“果然是我辈中人!”
此时,跟在岑参后面的和尚插嘴道:“我听菩提寺的僧人说,昨晚贺尚书在平康坊通宵召人宴饮,吴道子乃是其好友,必然也在其中!”
“还有焦遂、崔宗之、苏晋、张旭、汝阳王等几位酒友,估计现在都还在平康坊呢!”
燕殊大笑道:“怎样,太白!我们也去一会如何这大唐一众酒豪如何?”
钱晨微微摇头,收敛了几分狂性,看起来儒雅随和:“将军,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喝酒?”
燕殊慨然道:“正是这时候了,才要好好的喝上一场!夜间诛魔酣畅,只恨当时无酒,不能下魔为菜。而且很是砍了一堆和尚的光头……”他不怀好意的看了那跟在岑参后面的和尚一眼,咧嘴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就未必还能留着脑袋喝酒了!”
那和尚感应到燕殊身上闪过一丝极为浓重的煞气和杀气,吓得连连后退,面色煞白,结结巴巴道:“岑施主,师父让我带的话,你帮我传一下罢!我先回去了!”
说罢,便拔足朝身后跑去,钻入了龙兴寺中。
“跑什么?”燕殊大声道:“我一向只杀坏和尚,为佛门铲除败类。佛祖要是知道了!还得谢谢我呢!你又没做恶事……你跑什么?”
他吓唬了那和尚一通,对钱晨道:“你不去也可以,把葫芦给我!”
燕殊笑道:“我带的酒都喝完了,长安城的酒实在不够劲头。”
钱晨瞥了腰间的红皮葫芦一眼,摇头道:“这可不行,要想请吴道子作画,还非得借助它不可!”
燕殊面色一变,紧张道:“这可是上好的昆仑觞,非得用昆仑的丹泉才能酿造,除了玉虚宫,其他地方都是万金难求的仙酒。我给你的这一壶,还是我师叔上次去昆仑带回来的。你可知道当年谢玄为了喝一壶昆仑觞,派人在大河之上,以辨水之术,以法器玉瓢勺取三江源头的丹水,一年才凑够了一壶用来酿酒……”
“那这等好物,只要是杯中之客,就一定拒绝不了!”钱晨笑道:“用来换长安平安,师兄可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