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知府针锋相对:“我大宋律法明文正典口证是可以作为判定犯罪的证据,有何不妥?”
“但是有个前提,作证之人须得与当事人双方没有亲密关系,或者利益相关。”董朴缜辩驳道:“而当事人令狐小健一方恰恰具有这种亲密的关系,首先令狐小健自称那个丫头是他的表妹,二人关系既然这么亲密,怎能不串通一气诬告西门操?还有,你的手下黄师爷的证言更有问题,黄师爷本来和西门操是朋友,关系自然密切,为何一夜之间就背叛了朋友,显然是被令狐小健收买了,这样出卖朋友如同变脸一般轻易的人,证言又怎么可信?”
先前董朴缜在一边将整个过程看得清楚,自有他的看法。
“至于令狐小健,作为找上门来寻衅滋事者,他的一些说辞就更不可信了。”
所言貌似有点道理,如果细细剖析其实这个说法是站不住脚的。如果小健哥将西门操诱骗怜儿并欲加害怜儿爷爷的全过程讲述出来,并把所有证人摆出来,就能佐证西门操的罪恶企图,后面这些口证之类的话便就可有可无了。只是要做到这一点,还需搜集证据,做大量详细的准备工作,所以小健哥暂时压下了这个想法。
听董朴缜这么一说,牛知府暂时也沉默下来。
所有的人也短暂的沉默。
这时,只见黄善迈前一步,正气道:“下官身为衙门中人,又是契约的签约人见证人,这点职业道德还是有的,怎么会去做那触犯法律泯灭良知的事情?如果我是那样的人,宁肯脱去这一身的官服,免得被人耻笑。”
“说得好,当官的如果徇私枉法,没有一身正气,岂不是叫人耻笑,如果本官泯灭良知,也定会脱去这一身的官服,不如辞官回家种红薯。”牛知府大拍一声巴掌,坚决表示支持。
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吃地瓜。作为一个为官者必须要喊得号子,至于能不能做到,那是另一码事。
董朴缜面色平静,轻笑一声:“一身正气的话就不要说了。黄师爷作为衙门中人,应该懂得法律是讲书面凭证的吧?一切的夸夸其谈都比不上一纸文书。”话里带着一丝讥嘲。
黄善还欲辩解,却是无从出口。
牛知府见状,开口道:“法律虽然讲的是书面凭证,但是如果歹人在书面凭证上作假,可就算不得数了。”
董朴缜一挑眉眼:“这是当然,不过如何去证明凭证上作假,单凭某个人的口证也算不得数吧?”
牛知府仰首一想:“但,如果这个证人是见证人,他的证言就极为有效了。”
“但,必须要排除一种情况,这个证人不能有被他人收买的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