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北方连打几次电话打不通,第二天早上,一见厉清霁的公车,停在院子里。他便蹬蹬的下了政府大楼,穿过一条长三十余米的通道,到院子后面,朝着挂着“湖阳市纪委监委”的楼宇走去。
厉清霁的办公室就在三楼。
路北方三步并成两步,急匆匆上楼,也不敲门,而是嗵地将厉清霁的办公室大门撞开,然后骨碌着眼睛,仿佛要喷出火来,整个人像一堵坚固的墙一般,挡在了厉清霁的面前。
他毫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愤怒和不满,语气强硬地质问道:“厉清霁……你什么意思啊?连个电话都不接!接了会死人啊?”
厉清霁眼见路北方发火,忙着站起来,陪着笑道:“路……路北方,来,来……你坐,坐!我昨天倒是看到你的来电。但是,当时我不正跟着手下交待事情嘛,当时记着晚上给你回电话的,结果,晚上的时候,一回家就给忘记了!哈哈……对不起,对不起啊。”
看着强找借口的厉清霁,路北方火气更盛。
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然后瞳孔放大,吼着问道:“好!你找如此拙劣的借口不接电话,那也罢了!……我问你厉清霁,我要你派人查绿谷县发改局这事,查得好好的?你却突然将人给调了回来,你什么意思?”
厉清霁年届五十有二,在他面前,路北方这三十来岁的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那就是晚辈的存在。
现在,这晚辈带着训责的语气在与自己说话,他虽然心里不乐意,很不爽。但他也知道,路北方这家伙正在气头上,火气正盛。
为避其锋芒,厉清霁从座位上,慢腾腾站起来,鼓大皱纹从生的眼敛,盯着路北方道,动了动嘴唇,然后道:“北方,在这件事情上,我确实,确实,确实……没有提前告诉你!但是,你也没有必要,在我面前这样吼啊?”
“我怎么就吼啦?我问你,你这骚操作,到底是怎么想的?你是存心让人看我的笑话对吗?”路北方红着眼,瞪着他。
“我说了,路北方,你别大声吼了!声音再大,能有什么用?”厉清霁撇撇嘴,有些无奈道:“你以为我不想将人派下去?我也想啊。我想年轻人干出点成绩,在这社会有点建树,更想将这件事情,当成案子来办!”
“但是,下面反应强烈啊!就绿谷县的衣海凡,几乎天天都给我打电话,责怪我凭什么去查他们乡镇干部,而且还未有与他们前期沟通?!而且,曾市长、杨文凭部长,都为事儿,给我打了无数次电话!……你说你说,这事儿若换成是你,我这角色是你,你会怎么办?”
路北方肺都快气炸了!
他想到厉清霁临阵逃脱,将人抽走,真恨不得挥手揍他。
但是,看着他软绵绵说话,而且面露无奈的样子,路北方实在发火不起来,当然,他也知道,作为新上任的纪委书记,厉清霁,只是曾云的一颗棋子!
“行,厉清霁,你既然没有担当,也不肯作为!那这事儿,我去找金书记,我找他去说……你就甭怪我在后面告了你的状!”路北方边朝门外走,边回头狠狠道:“我看离了你们纪委,工作还要不要干了!!”
路北方怒气冲冲从厉清霁的办公室出来。
他下得了纪委这栋楼,倒真想过,现在立马就去找市委书记金哲,在他面前,奏厉清霁一本,同时让金哲出面,协调这其中的关系。
但是,当路北方走到上金哲办公室的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