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他和副县长汤永祥就在眼前这块空旷的地坪里,他滔滔不绝讲述失火山林后,明年可以卖一茬蕨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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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时记得很清楚,这老太婆当时还站在最前面,因盼盼食品临河生产基地的厂长王俊雄只会讲普通话。这老太太还挤到前面,用绿谷话说,请这个老板,用绿谷话说好不好?
那一天,路北方也记得,这个坪子里,多热闹啊,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但现在,却是天人相隔,她已经不在了。
路北方一屁股坐在马路边,看着不远处用简陋的帆布盖着的老人尸体,他泪流满面!
县长苏华一坐在指挥车上,他对路北方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自打路北方出任副县长起,他就是最瞧不起路北方的存在。
在他的骨子里,他觉得他年纪太小,办事不牢靠,内心对他充满深深轻视。
但从这晚上开始,苏华才觉得以前自己多么好笑。
路北方的主动作为,以及他亲手踏到泥泞里刨出那些受灾群众,甚至是尸体;他从一片片废墟中拎着群众的家什走出来,以及他现在默默凝视着受难群众的尸体,那痛苦的样子,让人心疼!让人尊敬!
更让他心里,多了一丝对路北方的愧疚。
他拿了一瓶水,走过去,递到路北方手上:“北方,这一宿,你最辛苦了。”
路北方打开水,咕噜咕噜往嘴里灌,一瓶完了!
他将瓶子一丢,这才朝苏华道:“谢谢苏县长,我还好!可她们……哎!”
两人叹息时,一身泥水的麻竹乡党委书记谭志华,踩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泥泞,走到苏华的身边。
他的喉咙早就嘶哑得说不出话,此时只得憋红着脸,用鸭公嗓子道:“苏县长,刚刚有下游的群众来电话,说龙口村门前的流经香水河,下这么大雨,下游也没有水,很奇怪!”
“什么?下游没水?”苏华一怔,眉头紧皱起来。
路北方也跟着涮地站起来,赶紧上前道:“肯定哪儿山体垮方,将河道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