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民夫是那里来的,带队的官吏是那个府县的。”梁老太爷追问道。
“小的,查清楚了,是扬州府的人。”范成恭回答道。“这一次十万民夫中有两万是南直隶来的。他们去年送漕粮来京就没有走,直接被户部和漕运总督衙门留下了。因为北方的灾情,农民大量逃亡,或者因为饥饿羸弱不堪,民夫筹集困难。”
几个家主听的眼皮直跳。明白了。
这些六部的官员和御史,他们可不是只有这些文弱的文官。他们还带了人手。这些人手就藏在民夫里头。
谁都不是傻子,去年开始,朝廷的党争再度开始白热化。去年是各党联合,推倒了阉党。魏督公一败涂地,成了烧家雀(读巧)儿。
今年开始,借着清算阉党的功夫,各派势力开始瓜分权力的真空。阉党被打击得损失惨重,但并没有被清空。毕竟他们背后的靠山,郑老太妃和福王一系,仍然树大根深。阉党只是开始采取守势。
郑老太妃人老成精,手段老辣,老谋深算,她主动让出了很多利益。其实,就是想试一试,各党联合的含金量。先退一步,摸一摸底。然后根据看出来的虚实,再对症下药。
结果,这些不成器的宗派,立刻就狗咬狗起来。
朝堂里为了填补阉党退出,留下的权力真空。立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郑老太妃一下子就试出了深浅。原来是塑料感情,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几位家主都是积年的老贼,活到这个岁数,都是人精。朝堂里的变换,视若观火。纷纷感叹,姜还是老的辣。
就这一手,以退为进。就立刻瓦解了反阉党的联盟。现在朝堂里主要矛盾转移了。现在是,各党联合起来斗东林党。
郑老太妃愈发安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