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王阳明侧身伸出手指,指向了站在他身后的众人。
正德与陆彬一同翻身下马,动作潇洒利落,尽显皇家风范。随后他微笑着对张昭麟和韩玄青说道:“二位老师不辞辛劳,千里迢迢赶赴江西,朕心甚慰,辛苦你们了。”
张昭麟微微欠身,旋即恭敬地说道:“皇上言重了,这是我们分内之事,岂敢言辛劳。”
正德微微点头,以示赞许。片刻之后,他的目光转向一旁的韩英济,脸色微微一沉,严肃地问道:“韩英济,你未经朕的许可,竟敢擅自将朕的皇妹带离京城,你可知自己犯下了何等大罪?”
韩英济赶忙再次向正德跪拜行礼,身姿低伏,态度谦卑:“英济知罪,恳请皇上责罚。”
正德皇帝微微皱眉,同时反问他道:“你以为如此轻易便能弥补你所犯下的过错吗?”
韩英济正欲开口辩解,一个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急切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皇兄,是我自己执意要擅作主张离开京城的,此事与英济毫无干系,你万万不可降罪于他。”
正德闻声望去,只见妹妹朱云可如一只灵动的飞鸟,步伐轻盈而急促地朝着自己奔来。
王阳明目睹朱云可这般突然现身,心中不禁一惊。虽说他此前已然有所猜测,平日里与韩英济等人相处时,亦能隐隐感觉到一些端倪,然而当这一切真相大白于天下之时,他仍免不了感到一阵诧异与惊讶。
正德的脸上瞬间浮现出欣喜之色,那是对亲人久别重逢的由衷喜悦,他情不自禁地脱口而出:“皇妹!”
但很快,正德又刻意收起笑容,故作严肃地说道:“皇妹,你莫要随意为他人开脱罪责。”
朱云可毫不畏惧且语气坚定道:“皇兄,我说的皆是事实,是我自愿跟随韩英济前来江西的,此事全系我一人所为,与他毫无关联。倘若皇兄执意要降罪,那就请降罪于我。”
略微停顿了片刻,朱云可又接着说道:“再者,韩英济并非外人,他乃是大明未来的驸马。此前母后与皇兄已然应允了我的婚事。公主陪伴驸马一同平叛杀敌,此乃天经地义之事,非但无罪,反而应当论功行赏。故而,皇上理应对韩英济加以赏赐才是。”
众人听闻朱云可这一番言辞,皆面露惊诧之色,仿佛听到了世间最为惊人的秘密,一个个瞠目结舌,呆立当场。
而韩英济更是惊愕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万万没有料到朱云可竟会在此时此地说出这般话语,他甚至怀疑自己的耳朵是否出现了幻听。
正德沉默良久,似乎在权衡利弊,思索再三后,终于,他缓缓开口说道:“韩英济,念在长公主求情,且你在平叛过程中亦有功劳,此次朕便不再追究你的罪责。但你需牢记,回去之后定要好好反省自身过错,深刻痛思己过。”
听闻此言,韩英济如蒙大赦,他赶忙向正德叩首谢恩:“谢皇上隆恩!英济必定谨遵圣谕,深刻反省。”
朱云可见状,急忙上前轻轻扶起韩英济,二人目光交汇,彼此眼中皆有深情涌动。
韩玄青与张昭麟目睹这一幕,脸上皆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神情,心中似有万千感慨如潮水般翻涌不息,却又难以言表。
却见正德忽然开口问张昭麟:“老师,为何不见令爱张诗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