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洞府之内，一道青衫身影盘膝而坐，在他身后，无数灵霞垂下，融入他的体内。

一股庞大的神魂力量，开始缓缓凝聚。

而此刻身影的双眼，却是显得异常迷离。

那一刻，他分明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

那个时候，他还意气风发，棱角分明，作为三灵根，又是家族修炼最快的，并且从小聪慧，受到上一任家主的细心栽培。

而让他不敢回首的，永远都避不开断鸣山。

……

“公子醒了？”

“这是哪里？”林后远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穿着红色裙袍的温婉女子。

这女子有一双难以用言语修饰的绝美双眼，里面更是满是柔情。

“这是断鸣山叶王府，很安全，只是看到公子一人倒在野外，怕公子出了意外，便冒昧带回了公子！”

“我叫叶红豆。”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里的红豆。”

“公子呢，公子叫什么？”

“后远，不过不是什么公子。”

“好名字，任重而道远，想必公子的家人对公子异常看重！”

“公子可需帮忙联系，帮忙……”

“公子怎么哭了，莫非是红豆伤到公子了”

叶红豆说着说着，就见林后远哭了起来。

“想到了开心事。”林后远回着，又将眼角泪光拭去。

通过幻心阁，他不知道来了这个画面多少次。

一开始他沉迷其中，和叶红豆相爱，生子，只不过碍于家族的任务，他回了方木山。

等他再次来到断鸣山，叛军踏破了断鸣山，叶红豆生死，留下的只有那床底下，没有丝毫哭泣，尚在襁褓之中的林世鸣。

永无止境的重复，永无止境的亏欠。

到了后面，他已经能判断出现实与虚幻。

只是每次他都以为自己能释怀，可每次都释怀不了。

叶红豆很温柔，她就像那红豆的名字一样，甜的让人窒息。

他每次都知道，这是幻境，是幻象。

但一生的亏欠，他又怎么释怀的了。

“红豆，我带你去修仙好不好，带你去方木山，带你去修炼！”林后远突然开口。

说出的话语也让叶红豆震惊。

林后远顿时开始讲着修仙者的故事，讲着林家，讲着未来。

讲到这里，他轻松许多。

叶红豆笑着，哪怕她脸上满是不相信，还是笑着聆听，嘴角的笑意，依旧那么温柔。

林后远要再解释。

只是画面消失，再一次出现时。

冲天而起的火焰，悲惨的哀嚎，倒塌的阁楼，和地上鲜红的血液和尸首。

林后远踏入阁楼，那记忆中出现无数次的画面出现，叶红豆一双如水的眸子睁着，她的手指指向床底，仿佛告诉他下面有一个婴儿。

被褥已经被血液浸满，床底下，一个婴儿，一哭也不哭。

林后远将婴儿抱起，他心中有怒，他怒这幻象为什么不能给方木山的结局，哪怕只是带着叶红豆去看看方木山的山，看看方木山的莲池。

但看到叶红豆的模样后，他又压住愤怒。

他抱着婴儿，走到旁边：

“红豆啊，你不知道你的儿子多优秀，他成了金丹真人，寿尽千载，他找了个如你一般的温柔姑娘，他生了一个眼睛很像你的儿子……”林后远说着他这辈子都没有如此温柔的话语。

两滴清泪从眼角划过。

“只是我没法和你说更久，我要去带我们的孙子了……”林后远继续说着。

幻象消失，他再次出现在了一个阁楼，阁楼之前是林世鸣，阁楼之后是他。

林世鸣已经金丹了，而他依旧是筑基。

“父亲，你为何当日不带娘亲上山，让我从小没有娘亲！”

“既然你喜欢娘亲，为何要畏惧那仙凡之别，你带她上方木山，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今日，你不配做我父亲！”林世鸣说的极为铿锵愤怒。

林后远痛的滴血，眼前这一幕，才是他真正无法释怀，无法突破的心魔，但这一刻，他突然想起了林泽影，想起了叶红豆那一双的双眸。

“世鸣，我去见了你娘亲，她再三嘱咐我，要照顾好泽影，平日你肯定没时间，所以今日，你骂也好，恨也好！”

“今日，为父要破这紫府！”林后远开口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