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清翊只垂头低头,一言不发,双目泪流不止。
却见李绛垄话锋一转,正色道:
“北岸当然要守,可北方也不能不管,维护阵法,提供法力,练气胎息也是少不了的,你想的不错,如今白江溪有不少魔修,你们几个单独急援还好,拖着这么多人,未免太过招摇,我稍后会派崔客卿带家里人去镗刀山上,只是要和紫烟的人一起去,也有个照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属下遵命!”
费清翊哪里管他那么多…
方才不见李绛迁,费清翊心中本还有些庆幸,可偏偏李阙宛与李绛垄考虑的周到,到头来说是要派人去北岸,竟然只派出两个斗起法来兴许还不如他的客卿!
可他本不希冀能带出李家的嫡系,没有半分异议,心中默默地数起来,才进了两个客卿到面前,果然听见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
“轰隆!”
众人一同抬头去望,便见北方升起好几道黑光,悲声阵阵,费清翊立刻激动起来,跪倒在两人面前,泣道:
“可是北岸?我费氏族人还在北岸,还请两位大人出手相救!”
两人还未多说,便见湖上腾起一道金光,『长明阶』光彩夺目,将跃来的重重黑气挡住,崔决吟已然出手,湖上也升起阵阵流光,显然各地修士皆已经赶去。
费清翊似乎已经顾不得太多,急急驾着风出去,带着安思危两人追着到了外头,李绛垄也骤然皱眉,面上生怒,转过头去,却见李阙宛面色冰寒。
这女子很轻地摇了摇头,低声道:
“且先看一看。”
费清翊虽然言辞恳切,李阙宛也借助仙鉴查幽,并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神通法力,也没有在湖上查到什么,只在湖周边看到几个鬼祟的魔修,可每每听了此人说话,她总有种莫名的不安。
如果是别人,不安起来极有可能是多疑,可李阙宛修行『候神殊』,有避死延生的天性,虽然避死延生与心中的不安不能完全等同——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真有可能是要命的事情!
‘就算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也很有可能是这群魔修的实力极强,贸然出去很可能会有伤亡…那同样应该稍作观望…不能草草撞上去…’
李绛垄立刻应下来,眯着眼不知在想些什么,见着长姐道:
“不能尽信此人一面之词,先等等你兄长…他身处北岸,对北方更了解,如若他在空中现身了,再做安排。”
毕竟以李绛迁的小心谨慎,江岸附近的事情肯定早早查过,如果北边临时来了什么人,这几个魔修有什么问题,也是他最清楚…
北岸天空之中已经斗成一团,李家虽有大批修士去了山中,可筑基级别的骨干仍然留有不少,崔决吟一马当先,手中明光闪烁,术法最先明亮,化为道道昭明之火,在空中化为点点符箓般的流光。
“轰隆!”
昭明之火有驱邪消魔之力,顷刻之间就这片片黑光给弹开,白猿踏空而起,另一端黑水汹涌,冲上天际,正是陈鸯。
天空中的魔修一共四位,修为看起来都很不错,一见了崔决吟,立刻正色起来,腾出两人将他拖住,另外一人竟然驾着滚滚黑气,从怀里取出个葫芦来,往地面上去,将一人一妖丢给自己的同伴。
可他这么一落,将葫芦高高举起,立刻吹出一股飓风来,如同从天而降的大手,将地面上的种种生灵皆化为精血,往葫芦里收去,一时间四处是血,惨叫遍天。
“你!”
费清翊当真是急了,立刻取出法器来,急匆匆地上去阻止,喝道:
“你敢?!”
他这话言辞真切,双目微红,让安思危等人心底叹息,连忙过去相助,对面的魔修自然也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屑得很,笑道:
“呵呵!你算个什么东西…赵道友!”
此言一出,顿时有一道黑气升腾而起,化为一位持剑的青年,一身黑甲,威风凛凛,修为极为深厚,挑起剑来,竟然逼得三人齐齐后退。
那手持葫芦的魔修继续高举法器,哈哈大笑,呼道:
“江南真是富庶!速战速决,快快抢一阵就走!”
他那葫芦似乎是专门用来吸取血气的法器,看不出什么太多的神妙,可收纳血气的速度极快,一边放出阵阵红光,将城镇中的屋檐纷纷扫去,落在凡人身上,抽骨吸髓,再重新穿梭回来,落回葫芦之中。
只有好些个练气堪堪赶来,不敢靠近他,只能远远地丢几个法术来阻挡这红光,这魔修立刻有了怒色,抽剑而出,骂道:
“这些个蝼蚁,也敢来挡我的道!”
下方惨叫之声震天响,这持剑的黑甲青年却实力极强,以一敌三,毫不落下风,偶尔露出一些破绽,似乎是手中的剑法品阶太低,有些力有未逮。
费清翊当然知道眼前之人是装的,可下方的葫芦里可是已经收纳了他不少费家人,一时间双眼通红,满心悲苦。
‘又有什么办法呢?如今我保住自己性命都勉强…罢了罢了,血脉亲近的都在山里,任由他去吧!’
这姓赵的魔修一经现身,崔决吟面色立刻微微有了变化,浮现出疑色:
‘好高深的修为,好厉害的术法…虽然身上的法器与甲衣看起来平凡,真是散修?’
可大战已经掀起,岂能任由他说停便停?被空中这人拖住,只得暗暗传音几人:
‘这几个不像是散修…还请多多小心!’
费清翊神色又悲又愤,传音众人道:
‘大人早说了紫府不会过江…不像是散修又如何…必要杀退他们,庇护北岸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