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基地,熊耳饭店,后厨。
光头、耳朵很长很大、像个弥勒佛一样富态乐呵的老熊今天是既不富态也不乐呵,早上喝那点茶全都兑成汗铺在背上头上脸上,急得体重当场减了八斤,就那样一脚七十斤一脚八十斤的在厨房里团团转,像个超大号风火轮。
“还不到?这都几点了马上开宴你跟我说东西没到?你他妈真是我儿子?你是我爹!你他妈想自己进锅还是送老子进锅?”
“付二,我大师兄二师兄三师兄六师弟人呢,催,再催!”
“前厅怎么说,前厅总能给我点好消息吧?”
“师兄,你冷静点师兄!”五师弟话是这么说,自己豆大的汗珠子也已经完全兜不住,“师父还没到呢,说是迟了一点,咱们还有时间,要不,换个菜?”
老熊倒吸一口凉气:“快别提换菜的事!我年纪大了可听不得这种血腥的话!你们一人一道拿手菜,我最擅长的仨菜今儿全得上,师父要是临时点卯,咱谁也别活!”
“师兄,你先适应适应,孔厨,可还没吐口承认咱叫师父呢,你可别节外生枝这时候惹她老人家生气啊!”
“哦对对对,你瞧我这脑子...”
“师弟!我来了!师父她老人家真要来查作业?怎么回事?”
“得,又来一个嘴上更没把门的!”老五痛苦的闭上眼,不过也是敢怒不敢言,只能一叠声的提醒,“别别别,师父说话就到,别乱叫,千万别乱叫!”
“老四,怎么事儿,就说师父最疼你吧,半路出家自己掌勺还一门心思往你这钻!”
“老大,我怎么听说今儿是师父她老人家生日啊,对,胥队那边我熟着,人家说师父悄摸的在自己家就把生日给过了!”
“啥??”老熊脑瓜子嗡的一声,如遭雷殛,厚厚的嘴唇哆嗦着,更显得油光满面,但脸上的血色却是一层层褪去,“生生生生...我完了...我我我总不能拿几道菜给师父她老人家庆生吧,而且我这手艺...”
后厨一片哀嚎。
上百个衣着不同的学徒半学徒副厨被至少十来个不同的声音赶羊一样赶得滚来滚去,一片地狱般的炽烈,或者说,惨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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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说你们,准备什么准备,玩玩乐乐我们几个老女人不懂,吃饭哪还用你们来安排?”孔菁巧有点生气的模样,“嗯,电话已经打完了,我有个徒...员工...在这开了个店,正好带你们去尝尝,也是个不争气的小兔崽子,心野,留不住,只学了三年就跑出来掌灶了...”
看得出来,孔菁巧嘴上不承认,心里还是很在意这个徒弟的,话里话外都有些恨其不争的味道,饶其芳随口补了几句刀,结果立马被孔菁巧怼回去:“你还好意思说,那套牛角骨玉刀一看就是小沧那孩子的手笔,你手抖的连个棋子都拿不稳当,还铸刀雕刻?”
几个小时后,以“老年人”的方式狂欢整夜的一行人来到熊耳饭店,足足十二个头戴高帽的男女厨师分列两侧,腰躬得一个比一个低,声音却是抑扬顿挫参差不齐:“师...咳...孔...孔厨!”
肉眼可见的紧张。
上百个学徒连露面的机会都没,全被圈在后厨,只有餐厅经理和六只已经麻了的旗袍小姐姐站在这些大厨后面跟着鞠躬,太紧张了,要知道她们平时都是侧身一福的,优雅又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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