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陆二家从未有过异心,是他们步步紧逼,将我们逼至绝路。我的死活早已经不重要,用我和三叔的命,换一个太平盛世吧。”
即使苏疑语气中带有怨念与狠决,但声音依旧犹如飘逸的罗衣拂过耳畔,又如淅淅沥沥的春雨洒落心间,听得杜居安不自觉地代入了自己。
若是他遇到这样的事,会怎么做?
苏疑走到桌前,拿起那幅画,语气变得轻快:“看,河清海晏,四海升平。”
杜居安看着一心赴死的苏疑,神色复杂到了极点。
苏疑将画卷起来递给杜居安道:“问之身陷囹圄,幸得杜统领多方照拂才得以安生度日。问之身无旁物,不知该怎样感激杜统领的照顾,便以此画相赠,还望杜统领勿嫌弃。”
杜居安接过画,“你我之间,谈何感谢。这画我先替你收着,等你出狱,我再还给你。”
苏疑却道:“杜统领,往后我就是真正的戴罪之身,外面那些人,撤了吧。”
杜居安肩膀微微颤抖:“那些书信是假的!”
苏疑淡然道:“可很快就是真的了 ,小舅舅不可能回朝伏诛。”
“那是他陆归程,不是你。你什么都没做,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苏疑看着杜居安执拗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到最后他却只说道:“我想见景深一面。”
杜居安带着画转身出去,离开前吩咐所有人看紧这间牢房,不得让任何人带走苏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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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渝还在等着陆望的回信,却等回了陆望收复关中,驻军肇京的消息。
杜居安和田兹格商量后,将杨宗道和李吉伪造书信之事泄露了出去。
大家才接受了苏陆二家要造反的事实,又听说造反是假,被冤枉是真,引得民间众说纷纭。
杜玄此听说苏疑要见他,立马甩了手中算盘,去花不误订了一桌子酒菜搬到了牢房。
两人吃着饭,苏疑突然问道:“景深,你知道我因何入狱吗?”
杜玄此咬着筷子想了想,“因为造反?不对啊,造反之事是最近才发生的,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