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务繁忙,陈子成下不了地,陆望一头扎进编外军里,一整日不见人影。许昭和苏鹤带着司户主簿清点了一天的账目。夜幕将至,叶双秋给两人送了吃食过来。
许昭道:“刺史大人,休息一会儿吧。”
“行。”苏鹤走到食案前,拿了个烧饼啃着,啃了两口突然蹙着眉不动了。
许昭莫名看着他:“怎么了?”
苏鹤摇摇头:“肉太多了。”他将五个烧饼全部掰开,皆是皮薄肉厚。
“营中和府中所有人都是这样吃的?”
许昭默默喝粥。
苏鹤道:“往后晚上只需备些清粥小菜,谁都不能例外。府中开销减半,我的俸银拨一半到军营账目上去。”
许昭刚夹起的冬瓜片又掉回了盘子里。他惊道:“不必这么夸张吧。”
苏鹤吃了半个烧饼,喝了半碗粥,便没再动筷子。他擦了擦手道:“今年收成不好,粮价疯长,还要制冬衣,造兵器,修器械,鄞都带来的那点银子布匹不过杯水车薪。更重要的是,我们要重新造船,康并二州河流湖泊众多,免不了水战,战船乃重中之重,康州那些战船太久没用,须得翻新维修,还得改进。”
他看向许昭,神情严肃:“若清,你熟悉康州军中事务,这些事得由你来做,要尽快安排下去。”
许昭长叹一声:“刺史大人深谋远虑,若清佩服。”
通过与顾方进一战,许昭亦知道康并二州存在许多军备问题。没想到短短时日,苏鹤已对康州各方面情况了如指掌。老侯爷的离去对他打击甚大,如今陆望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聪颖过人的刺史大人,他看着苏鹤年轻俊朗的面庞,心里忽然有了底。
“行,我明日就着手去办。”许昭将最后一口粥喝完,想了想道,“归程说他让人在南中买了一批战马和粮食,只是运输要经峳州,是个问题。”
苏鹤闻言,紧凑的眉头松了松:“我们节俭些,康州能熬过这个冬日。觅州洪涝,章州蝗灾,现在就怕拿着银子买不到粮。南中那批粮食暂时不能动,若是半途被元政截了去,明年我们就难熬了。”
许昭点头:“是这么个理,怕只怕,元政直接打南中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