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凝香阁找的,她们说再厉害的情药都能解。”
江思谈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也没更好的办法。
不知过了多久,屋里终于没有响动。江思谈道:“我进去看看吧,你去准备些热水。”
屋子里一片狼藉,苏鹤披头散发坐在榻边,脖子胸口红成一片,神情还算平静。
江思谈看着血从他指尖滴落在地,问道:“你没事吧?”
苏鹤哑声道:“没事。”
江思谈倒了杯水递给苏鹤,道:“你会杀了他吗?”
苏鹤看着水中模糊不清的倒影,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这取决于他。”
江思谈道:“其实我挺意外的,他没有碰你。他或许是舍不得吧。”
苏鹤勾了勾嘴角,语气冰凉:“你怎么知道他是舍不得,还是不敢。你突然回来,是怕我杀了他?”
江思谈坦然道:“有点。”
苏鹤抬起手,仔仔细细地看着自己掌中的伤口,道:“你还回去吗?不想回去就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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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江思谈道,“无论如何,谢谢你帮了念儿,也算是帮了我。”
苏鹤道:“用不着,互相利用而已。”
江思谈笑道:“说好听点,叫互相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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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行军,一路往北。
带着三千人着实扎眼,陆望出了宛州就没敢走官道,但是当一行人到达蓟州时,终于被人发现了不对劲。
蓟州卞郡守卫发现了不明行军踪迹,立即上报给了蓟州刺史廖绽。
廖绽当即派驻城守将前去一探究竟。
南齐在沧江南偏安一隅,苟且那么多年的好处就是许多年未曾打过仗。军事力量乃一国根本,但是南齐朝廷及地方官员似乎都意识不到这个问题,除北境毗邻姜国的几个州外,其余州府兵少而不精,军事力量都很弱,农忙时节士兵还要参与农耕,疏于训练的结果是集结都需要一定时间,更别说打仗了。
宛州乃大齐命脉,北面紧邻蓟州,是北下攻入大齐皇城的必经之路,所以蓟州与高阳郡一样,有守护京畿之重责。宛州东南西三面皆有山岭相围,算是天然屏障,唯独北面一马平川。可以这样说,谁要是掌控了蓟州,谁就能扼住宛州咽喉。虽然世家为争权明枪暗箭,明争暗斗,但几乎不会觊觎太极殿上的那个位子。但是少不了有一两个野心膨胀的不知好歹者,比如泰永年间的外戚王荫,比如如今的元大司马。所以历代掌权者都会将蓟州握在手中,并派心腹驻守,招兵买马,加强军事。
可惜的是南齐醉生梦死,骄奢淫逸者居多,哪怕是这样的军事重地,兵力依旧不强。
但廖绽却能在短时间召集五千蓟州兵出城,着实难得。
三千羽林骑正在一座山脚下休息,没有点篝火,没有扎营地,只是短暂休息,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抵达康州。
陆望牵着乌戟去溪边洗澡喝水,乌戟被苏鹤养得极好,耐力足,灵性更足,与陆望相处了两日就默契十足。
牟亮抄着两块白面饼朝陆望走过来,见陆望一边擦着重霄,一边看着乌戟。待长剑入鞘,溪边人吹了声嘹亮的口哨,乌戟便配合地仰头长鸣一声,飞奔而来。
牟亮笑着行至陆望跟前,甩了一个面饼给陆望,陆望啃着饼,视线却一直在乌戟身上,看了半晌,便伸手去摸乌戟的鬃毛。
牟亮道:“将军这是在睹马思人?”
陆望漆黑的眸子泛出惊讶。
牟亮知道陆望心里不痛快,只是将悲痛都埋在了心底。他无法劝解,也无法分担,看着陆望日益寡言不欢,周围几个小孩儿也不敢提。这里属他年龄最大,这重任自然落在了他头上。思来想去,他也只能从那不知名的白衣少年身上找突破口。
他道:“那天我看到了,一个白衣俏郎君骑着乌戟冒着大雨直冲大营,有几个守卫都看呆了,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一拥而上将他截住。”
“大家都不敢在那个时候进帐找将军,只有他敢,想来他与将军关系非同一般。”
陆望将最后一块饼塞进嘴里,拍了拍手道:“是不一般。”
“年龄挺小吧。”
“今年刚及冠。”
牟亮挑了挑眉:“看着还要小一些。”他嘴里嚼着干瘪瘪的白面饼,口齿不清,“可能是长得太俊的缘故。”
陆望仰头喝水,水顺着他的脖子经过上下滚动的喉结往下流。喝完后他呼了口气,看向远处。
牟亮道:“将军阴沉了几天的脸色终于明朗了些。”
陆望道:“我是在想他,我也在想,我父亲的那匹马。那匹马性子也烈,我父亲就喜欢不好驯的马,一直养在身边,到如今,有十年了吧。父亲常常希望骑着它征战沙场,如今,终于实现了。”
牟亮捡了个树枝剔牙,道:“陆侯爷是个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