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海棠犹豫着,是不是要再往前靠近些,寻机偷听马车中四人的交谈时,车帘被掀了起来,金嘉树出来了。
他跳下了马车,隔着两丈多远,与海棠对望,面上犹带着欢喜的笑容,欢喜得都有些傻了。
这意思是……成了?
海棠不由得也露出了笑意,但瞥见表叔公谢文载也从车厢里出来了,后头还跟着自家祖父,她忙迅速避到附近的马车后头,借着车马遮掩自己的身形,以免被长辈们发现自己在偷窥。
金嘉树恭恭敬敬地扶了老师与未来的太岳父下车,还要分心与车厢里的太岳母马氏答话,在整个过程中,他脸上的笑容就没压下去过。本来清秀俊逸的面容,今日显得格外傻气。
海西崖看着他傻笑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行了,别伫在我们跟前了。赶紧去吃午饭吧,一会儿还要赶路呢!”
谢文载也轻轻拍了拍金嘉树的后脑勺:“收着些,别叫人轻易看出来。若是事情不成,我们家的姑娘还要名声呢!”
金嘉树忙挺直了腰杆,正色道:“不会不成的。学生一定竭尽所能!”
谢文载微笑不语。他既然有心要促成这桩婚事,自然不会不成。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给金嘉树知道的。他得让金嘉树记住,谁才是那个真正渴求着这桩婚事的人。他得让金嘉树永远记得自己为这桩婚事所付出的一切努力,这样对方才能在成婚之后,一直珍惜着海棠这个妻子,不会轻易说出厌弃的话。
金嘉树的真心若是轻易就会消失,那他如今的殷勤努力,又算是什么呢?他若能轻易贬低辛苦求娶来的妻子,便等于是连自己也一并贬低了。那样的他,又凭什么在仕途上有所成就?
海棠不知道自家三位长辈都跟金嘉树说了些什么,他们似乎没有告诉她内情的意思。就连祖母马氏,私下与她相处时,也不说有人向她提了亲,只是抱着孙女,慈爱地摸着她的脸蛋,道:“额们棠棠也大了,明年就要出嫁喽。阿奶也老啦!要是你爹娘知道你如今出落得这般出息,还不知会有多欢喜咧!”
海棠只能微红着脸,伏在祖母怀中撒娇,顺道探个口风:“阿奶说什么呢?什么出嫁,那都是没影子的事儿。孙女要一直陪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