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爷爷的死和他没有直接关系,而且就算是我父亲也没法弄清真相。
这件事始终在我心里,不过我能想到这事多半是和日本人有牵扯了,不然万宝来也不会说的如此斩钉截铁。
可此一时彼一时,这些年过去,未必就和当年一样,不是么?”
段玉环给自己的定位就是个旁听,因为当年那些事情,她是真的一点也没有多想,不仅没涉及到任何内情,她也没听说什么有的没的。
毕竟,以她的性子,如果知道的太多,未必不会冲动。
而且,当时日本人已经开始了全面侵华,平津、华北离上海又能有多远呢?
三双眼睛都盯着白夜月,其中的渴求不言而喻。
微微一叹,白夜月闭目凝想了片刻,随即缓缓道来一些她所知道的当年往事。
“那些年,我们并没有太多察觉,毕竟包括日本人在内的所有外国人,其实都一直嚣张跋扈,在咱们头上作威作福。
直到37年前后,那些日本商人的卑劣手段越发猖獗,父亲统观全局,感觉了一丝丝危险,可惜,当时的上海政府,可能是做奴才做惯了,对那些外国人的颐指气使都伸着脖子去接受。
也就根本没人在乎父亲当年的猜测。
可父亲并没有放弃,因为当时的上海工商界可是全国关键,尤其是重工业不容有失。
为此,父亲特地给南京去信,却依旧石沉大海……
可那之后,针对古家的打压似乎被摆在了台面之上,几乎同时我们那些商铺的供货渠道都出现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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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原料。”
说到这里,白夜月特地顿了顿,她看着自己儿子,似乎存着想考校的心思。
古月并没有让她失望,因为他立刻联想到那几个被江洋大盗抢劫的商贾,很可能就是各行各业的原料供应商!
“是啊……”白夜月又是一叹,“当我们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之时才发现,原来日本人已经掌控了大部分的原料市场,而剩下的那几家,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被江洋大盗给打劫的了。
事后想想,日本人之所以不像之前那样蚕食鲸吞,恐怕是因为他们正式全面侵华的日子临近了,所以也不再遮遮掩掩。
可惜,木已成舟,最后负隅顽抗的结果都摆在了所有人面前,留给工商界的道路并不宽了。
也就是那时,父亲十分信任的徒弟万宝来,第一个倒向了日本人。
单纯从商人的视界去说,的确可以是‘在商言商’,毕竟那个动荡的时期,人心惶惶,大部分原料又被日本人把持,想要继续自己的工商业就离不开对日本人的妥协。
更何况,上海沦陷之前,各种工厂都转移了。
必须得说,当年浴血奋战的将士们为国人留下了一颗颗火种,而那次的成功转移一定是日本人不曾预料的。
可是,无论转移了什么,那些地可都空下来了。
也就是那时,万宝来好好发了一笔国难财!
我不知道父亲最后在病床上,到底是怎样的心情,可他的郁郁而终,一定少不了对自己徒弟背叛国家人民而产生的内疚!
当然,应该也少不了对当年那些腐败官员的无作为而愤恨吧……
所以,万宝来硬要说父亲的死和他没有直接联系,也可以说得过去,毕竟是真的病逝。
但是那些急火攻心里就没有万宝来的原因吗?他真敢摸着良心好好说清楚?
至于他所说就算是你父亲也查不出来,这点的确如此。
因为这些年里,我们始终没有停止在这方面努力。
可我们都清楚,那种蚕食鲸吞的战略,一定是为了日本人全面侵华做准备,所以少不了他们军方的牵扯,可惜,这里面似乎没有影佐的戏份,而当年那些手握原料贸易的日本商人,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所以,直到今天,我们也始终不清楚这件事到底是谁在主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