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说些什么受人蛊惑,被人坑害之类的鬼话!”永王冷冷地看了自家弟弟一眼,阴声道:“硬要说起来,你老五的歪心思要比我这个当三哥的更深更多!朝廷撤藩至今都多久了?你还假以傀儡之身示外,你到底有着什么不该有的念头,你比谁都清楚!”
“技不如人的事,就少把自己往受害者方向靠!”
“你……”
靖王恼羞成怒,可咬碎了牙也说不出什么有力反驳永王的话来。
谎言从不会伤人,只有真相才是快刀,他之所以被永王这番话怼的无语可回,是因为他自个也清楚人家永王说中了。
皇后倒没有心思继续看他俩这么争执下去,便率先开口道:“本宫代皇上向你二人问话,回答完该回的话后,本宫也就不为难你二人了……”
稍顿,皇后将眸光望向满脸灰败之色的永王身上,“你永王与日月教之间,到底是何干系?”
听到这个问话,永王似是陷入回忆当中一般,若有所思道:
“自就藩之后,收邰煜轩为帐下幕僚起,罪臣……便于日月教产生纠葛了。”
皇后秀眉微蹙,“换言之,你未与邰煜轩相识前,不知他是日月邪教的教主?”
“皇后应当知道,邰煜轩自宣正元年时便是克州境内有名的雅士才子,自打臣就藩克州以后,便频频在当地听说了有关他的各种传闻,难免就动了爱才之心,欲招揽其人到己麾下效命……起初,邰煜轩不愿投入罪臣门下,罪臣再三雇请,许以诸多重利,他仍旧不假颜色。”
“当初,他越不肯同意入我帐下效命,罪臣便越觉着此人可交,是个不畏权贵,手下有真本事的麒麟才子!于是,罪臣便越发主动的接近结识他,直到宣正十二年初,罪臣与他邰煜轩相识的第二年初,邰煜轩突然身怀重病,外显亡命之兆,为了能打动他,罪臣几番寻医问药,费了无数功夫,总算为他寻到解疾治病的良医,治好了他的顽疾。”
“许是被我的坚持不懈所打动,邰煜轩终于肯松口入罪臣帐下效命。”
说到这,永王不禁吸了口气,苦笑道:“自邰煜轩入臣帐下效命以来,无论多大的难题交到他手中都能迎刃而解,仿佛这天底下就没有他邰煜轩办不成的事,一来二去,罪臣便也愈发信赖他,直到……宣正十三年初,某次偷摸进邰煜轩宅中打算作客时,罪臣意外发现他与日月邪教中人来往,心急忧愤下,便逼问邰煜轩事情真相,也就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这邰煜轩原是日月教现任教主,怪不得什么难题在他面前都能够轻而易举的解决,堂堂日月教教主,手底下岂会没有真章?甚至毫不夸张的说,他这个邪教教主的势力范围比之当初身为藩王的我还要厉害得多……我解决不成的事,在他手中能轻易化解也再正常不过了……”
“起初臣以为发现了他这么大的秘密会担心被他灭口了事,可没想到的是,邰煜轩竟胆大包天到要拉我上日月邪教的贼船,想来皇后也还记得同年发生了什么事,那时候父皇久病在床的消息已逐渐在天下传开了,邰煜轩身为日月教教主,自然也是知悉此事的,所以……他想劝我抓住这千载难逢之机,谋权夺位……”
“只是,当时的罪臣岂会被邰煜轩三言两语挑拨起这等大不敬的歪心?可邰煜轩根本没给罪臣拒绝的机会,下一刻就把刀架在了罪臣脖间,彼时受惊的我安敢言拒,只得假意顺从,但……有一点,罪臣心里很清楚,正如邰煜轩当时所说,堂堂日月邪教的教主在罪臣麾下效力,此事一经外传,纵使罪臣有千百张嘴怕也说不清楚……于是,从那时候起,原本不该有的歪心思,也在罪臣心中生了出来……”
“有想法归有想法,可罪臣一直没有实施的胆子,于是就这么耗了下去,直到父皇逝世,皇兄继位后,罪臣也一直不敢有明面动作。”
永王微微闭目,叹息道:“但随着与邰煜轩相处越久,罪臣心里许多不该生出的妄念便愈来愈深了,尤其是皇兄继位初年庸政不断,朝野与民间可谓怨声载道,天下大势局面也越发波云诡谲,久而久之,那些只敢偶尔遐想的歪心思便渐渐在臣心中生根,继而开始配合邰煜轩付出行动……”
“那时候臣在想,既然皇兄并无治国大才,若仍由一庸碌才疏,智昏之人坐享列祖列宗拼命打下的江山基业,为何不由我这个心怀野望,心志高远的适才之人当政?”
“可之后发生的事,皇嫂也都知道了,皇兄一改即位之初庸碌昏聩的表象,开始励精图治,不断展露为君才识,又是将权倾朝野的奸相一党彻底绂除,又是平息了二哥势不可挡的叛乱,对内改制大胆启用新政,对外施行武艺为上的王化之道,短短数年来,功绩可谓震烁千古!”
“于是从那时候起,罪臣那些生了根的歪心思便就此淡下去了……”
听着他娓娓道来的讲述,皇后亦有所感,“所以,那时候你自愿请命上征缅战场,完全是出自一片忠国公心?而非收买人心之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