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男子作势还要开腔,另一脸上带疤的青年男子则先一步抢话挤兑起对方,“说的什么胡话,现如今形势未明,王爷贸然联络分散京中各军大营的旧部们调兵只会引火上身,照我看,咱们静观其变才是上上之策!”
头戴金铜面具的男人沉吟片刻后说道,“小人倒想听听王爷的高见,您接下来打算如何行事?”
靖王忽地一笑,端起茶杯饮了口茶,半开玩笑半认真道:“行刺天子的事是你们日月教干的,这之后该怎么办,本王当然是听你们日月教的指示喽……”
“王爷说笑了,神教既然选择了王爷您当盟友,这便说明王爷与我日月神教是互相平等的合作关系,彼此之间绝无高下之分。”金铜面具男语气一沉,步步紧逼道,“再说,王爷扮丑藏拙自污多年,胸藏谋略许久,也自当让我神教开开眼才是吧?”
面疤青年陡然冷笑道,“可笑至极,你日月神教一口一个盟友,但却没见尔等真正拿出过什么诚意筹码来,如今局势未明,便急嚷嚷着让王爷露底豪赌,你们不觉着太荒谬了些么?”
灰袍男子眼中闪过寒光,“高统领,您这话有失偏颇吧?我神教为了自与殿下达成合作以来,出资出力,更是动用险招刺杀了当今天子,我倒想问问你,若这还不叫有诚意的话,那怎么样才叫诚意呢?嗯?!”
正当现场气氛越发紧张之际,干坐着喝茶,鲜少说话的靖王终于开口了,只不过,他的视线一直集中在对面那头戴金铜面具的神秘男子身上,“都这时候了,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你们日月教的做事风格本王也算是有所耳闻,篡权谋逆如此重要的事,你们的准备与底蕴只会比我这个闲散王爷多,换句话说,你们刚下出这一计刺杀天子的险棋,就说明你们肯定留了诸多后手来应对。”
“换言之,像本王这样的盟友,你们……不止一个吧?”
灰袍男子忽然止声不说话了,金铜面具男子却轻笑着回应道,“王爷不愧为屈身忍辱多年的枭雄也,您想的不错,我神教起初是没把宝押在您一人身上……可您也知道,自当今皇上削藩之后,各大宗室王爷对当今这位存在多是畏如虎狼,不敢再有丝毫僭越之心了……所以,我神教看来选去,也唯有靖王爷您适合联盟合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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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金铜面具男子举手起誓道,“在下向靖王爷保证,现如今与我神教真正达成共识同谋大业者,惟有您一人!”
“是吗?”靖王微眯双眼,低笑道:“既如此,你们日月教该将全部筹码押到本王身上才是……说说吧,京中各大营里,有哪些是你们的人?”
灰袍男子听闻此言面露急色,“王爷……”
金铜面具男子一摆手止住了他,抬头望向靖王沉声道,“殿下的意思是,要等我神教先落子,您才肯露底发力?”
靖王没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喝了口茶,算是默认了金铜面具男的问话。
“成功刺杀天子,引发惊天动荡,才有如今大好时局,殿下,我神教的诚意还不够足?”
靖王忽地叹了口气,“你们真能确定皇兄死了么?”
“反复确认过讯息,又细细查探过江南动静,消息绝对假不了!”
“纵使皇兄真的死了,你日月教不把所有牌都打出来,本王也仍然没底……”
“既如此,那在下明白了。”
“其实刚才高统领说得话是对的,如今这动荡时局下,遍布迷雾,静观其变是最好的……要知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这天子受刺身亡的事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迟早得……另立新君!”
“王爷此计我神教此前也自然考虑过,可殿下要明白,有些事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别忘了,皇帝虽然死了,可他还有儿子呢!”
“阁下是在说笑么?牙牙学语的婴儿岂能登大宝之位?”
“可王爷别忘了,那牙牙学语的婴儿背后是如日中天的洛家!”
此言一出,靖王瞬时沉默。
“……扶持幼子上位,有洛家在后方撑场面,当今皇后大可垂帘听政……相信穆家兄弟俩也不会反对,要知道,那幼子可是穆家兄弟俩亲外甥的血脉……”
“比起扶持幼儿继位,穆家兄弟怕是更想扶持我那位三哥吧?他亦是先皇后所出!”
“王爷难道忘了?数天前,那位永王殿下便被皇后召入宫中暂居了……万一……在下是说万一哈,万一这位永王殿下不慎在宫中暴亡,那……穆家于情于理,就只能扶持身怀亲甥血脉的幼子上位了吧……”
闻言,靖王喉咙一堵,好半晌才感慨道:“呵……我皇兄真是娶了个了不得的媳妇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