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遵命!”
覃恙忙低头应下,紧接着便爬起身准备向堂外跑去。
“不用了……”
面无血色的胡岩突地张口说话了,他这一出声,顿让跑至堂外的覃恙赶忙止步。
“侯爷……我……我认!”胡岩紧咬下唇,缓缓闭上布满血丝的瞳孔,发出如同认命般的痛苦叹息,“小人……小人认了……赵雅雅那个臭婊子……确实是小人所杀!”
此言一出,全场皆寂。
刚走出堂外没几步的覃恙有些恼怒地咬咬牙,只得丧气地折返回堂。
见胡岩终于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一旁的龚全德父子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二人一直揪着的心这会儿才算是彻底放下了。
“说!”洛重云迈开大步,直挺挺地走到胡岩身前,探出大手一把抓拽住胡岩的脖领子,贴脸喝问道:“你为何要杀赵雅雅?他一个死了丈夫的柔弱妇人哪得罪了你?”
“我……”胡岩脸色一揪,恼羞成怒道:“她……她就是个不识好歹的贱人!这……这都是她逼我的!”
直到此刻罪行彻底暴露,胡岩不但没有表露出丝毫的愧疚,反倒还对死者进行口头侮辱,这让怒气上头的洛重云彻底急眼,“混账东西!”
发出一声怒吼后,洛重云如提鸡鸭虾米般将胡岩背摔于地,一脚狠狠踩在后者的胸膛之上,“倘若在你嘴里再听见一句对死者的侮辱,本侯定拔刀砍了你!”
对上洛重云那杀意逼人的幽森目光,胡岩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强忍着心中的胆怯,支支吾吾地告饶道:“小……小人知错了,还请……还请侯爷莫要再打小人了……”
韩高济有些无奈地走到洛重云身前,轻声劝说道:“侯爷,您千金之躯,用不着与这等毫无下限的奸诈小人置气,完全不值当……待他供述完整个案情与犯案过程,自有我大宣的森严律法等着他……您完全不必跟他置气。”
韩高济的劝说明显是起了效果的,洛重云将踩在胡岩胸膛上的右脚轻轻抬起,冷哼一声后,强忍着怒气说道:“韩大人说的是,本侯确实不该跟这么个畜生置气,接下来……就劳你来审这胡岩了……”
说罢,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边上的杯盏饮茶润喉。
韩高济微微颔首,转身看向面色紧张地胡岩,沉声质问道:“胡岩,本官现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将你整个犯案过程供述清楚,如若不照做,侯爷待会儿再拔刀刺向你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帮你!”
胡岩咽了口唾沫,神色紧张地答复道:“小的明白了……”
“赵雅雅确是小人所杀……那天……”
随着胡岩一边回忆一边讲述,在场众人终于了解到赵雅雅被杀一案的全貌了。
原来,自赵雅雅嫁入小梁巷王家后,胡岩就垂涎起赵雅雅的美色了,当初赵雅雅丈夫王二还在世时,胡岩就曾想过勾搭赵雅雅,不止一次的去刘婆豆腐铺找过马泊六刘婆搭线,可奈何赵雅雅是个恪守妇道的女人,一直未能让胡岩如愿。
对此,胡岩是又恼又急,跟前就有一块随时能咬入嘴的肥肉,却一直没能有机会尝上一口;换做正常人或许会就此打消妄想,可胡岩不同,赵雅雅越是不从,他就越是来劲,发誓一定要得到赵雅雅。
本以为王二病死,赵雅雅沦为寡妇后是他的机会,可没想到赵雅雅刚死男人不久,胡岩视为掌中之物的赵雅雅突然被无数人给盯上,他胡岩又未能趁虚而入,只得又一次偃旗息鼓。
紧接着到了去年七月时分,龚少峰这位知府公子突临小梁巷来了一出登门求娶赵雅雅的大戏,胡岩勾搭赵雅雅的幻梦算是彻底崩碎了,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心情极度低迷的胡岩沾上了赌博的恶习……
本以为赵雅雅此后会彻底沦为知府少爷龚少峰的禁脔,但没想到一眨眼过去了小半年,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没有下文了,龚少峰这位昔日登门求娶的大少爷也迟迟未将赵雅雅接回春江府,胡岩那崩碎的幻想与邪念再次涌上心头。
继而,胡岩开始有意识地接近赵雅雅,后者自丧夫后一直受人垂涎算计,心智与见识自然有所见长,因此,当赵雅雅发觉胡岩有意无意地向自己献殷勤的时候,她并未装傻充愣,而是无比直接地拒绝了胡岩,并且还主动拉开了自己与胡岩的距离。
赌运不顺的胡岩此番被赵雅雅正面拒绝后,思想彻底走入极端,他将自己人生不顺遂的全部缘由归咎于赵雅雅头上,继而“因爱生恨”,心中对赵雅雅滋生出连当时的他都未完全察觉到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