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整个刑房顿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齐豫与吴宝成二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难以言表的惊惧慌张之色。
见他二人反应这般激烈,宁中恒心中那仅存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除了。
这两人要真是无辜的,又怎会因为宁中恒说出“小红楼”三字时露出如此巨大的反应?
回神深呼吸后,吴宝成率先开口,“阁老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明白……”
见吴宝成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装傻充愣,宁中恒倒也不恼,转身将所有的注意力都转向了一旁的齐豫,语重心长地说道:“你齐豫家有七十老母,下有蹒跚学步的子女待人抚养……你若再犯傻,老夫纵使是想保你的家眷,那也保不成了……”
“你只要将你所知之事一五一十地招出来,老夫可以帮你向皇上求情,保住你的性命是不太可能了,但想要保住你的家眷,还是可行的……”
宁中恒循循善诱的话语让心神高度紧绷的齐豫为之一怔,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纠结挣扎……
看齐豫保持沉默,眼神中似乎流露出意动之色,身旁的吴宝成顿时急眼了,大口叫嚷道:“我二人什么都没干!你宁中恒就算贵为内阁大臣,也不能随便对人动用私刑!我……我要去告御状!”
听到吴宝成这歇斯底里地吼叫声,宁中恒突然笑出了声,“齐豫,老夫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到底是招还是不招!现在你若招,我可以保你家眷无恙!倘若你冥顽不灵,老夫也只能给你二人上刑了!届时你的家眷亲属,也得因为你跟着吃瓜落……”
“你二人好好想想,老夫手中若没有掌握确凿的证据线索,为何会叫人拿下你俩?又为何会知晓红楼的秘辛?”
宁中恒这压迫感十足的连声追问,直听得齐豫满头大汗,咬牙沉思许久后,他终于放声说话了,“阁老……我……我招!”
此言一出,边上的吴宝成瞬间慌神,顶起脑门恼羞成怒地朝齐豫头上狠狠一砸,“你招你妈啊!咱俩明明什么都没干!你……”
吴宝成话未说完,候在宁中恒身侧的其中一名都察院官员便快步上前,一把掐住了他的脖领,凶神恶煞的威胁道:“你最好安分一点,要不然,本官这就把你丢到镇抚司!”
一听“镇抚司”三个字,吴宝成瞬间安静,如失声一般陷入了沉默。
开玩笑,就内监机镇抚司那地方,阎王去了都得摇头,他吴宝成又怎可能没听过这人间炼狱的大名呢?
没有吴宝成闹嘴,现场变得安静许多,宁中恒缓缓站起身,边挽袖边问道,“先说说,你是什么时候被日月邪教所笼络的?”
齐豫低下头不敢直视宁中恒那锐利的双眸,压低声音支吾道:“武曜三年六月。”
“邪教给你许诺了什么好处?”
“财富与前程。”
“前程?这话何意?”
“据日月教中人所言,朝中三品大员里……都有他们的人,可这事是真是假……小人也说不准。”
宁中恒面皮一抽,上下嘴唇不自觉地抖动起来。
倘若此事为真,这日月邪教的势力就太可怕了些!
深呼吸一口气后,宁中恒又接着问道,“你与日月教共事这段时间以来,对方一共给了你多少银子?”
“约有一万两白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