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敬龚失职之罪属实,念其过往战功卓着,只作削职之戒,保留伯爵之位赋闲养老。”
看着内阁与五军都督府最后就此事给出的定论,坐在永宁宫上位的楚天耀忍不住笑出声来,“呵……这帮人精还算晓事。”
说着,他朝一旁的傅少卿招了招手,“就按内阁与五军都督府的建议论处吧。人南阳伯固然有错,但……也是有功之臣,朕终究不是刻薄寡嗯之人,削去他的职位,让他保住爵位在家颐养天年,也挺好的……”
傅少卿忙弯腰施礼道:“喏,老奴明白了,这便去内阁传达陛下的口谕。”
言毕,傅少卿转身离去。
望向傅少卿那逐渐远去的背影,楚天耀将手中的奏章随手往御案上一扔,站起身打了个哈欠,突觉喉咙干涩,他下意识地蠕动起喉结,这一幕,却恰好被候在不远处的一名年轻太监给瞧了个真切,后者眼珠一转,忙将倒好茶水的茶杯递了过来,低下头,神态恭敬地说道:“万岁爷请喝茶……”
见状,楚天耀有些意外地看了对方一眼,“嗯……你这奴婢有心了。”说着,他接过对方递来的茶杯,轻轻抿了口茶后,笑问道:“朕若是没记错的话,你是叫……乌……”
见皇上有与他搭话之意,年轻小太监格外晓事的报出家门,“回万岁爷,奴婢贱名乌宝川!”
“呵……朕对你有几分印象……你这奴婢在永宁宫当差也有段时间了吧?”
“回万岁爷的话,奴婢是武曜一年进的宫,之前一直在长宁宫当值,前年幸得傅大总管赏识,这才有机会在万岁爷跟前伺候。”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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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天耀放声一笑,单手托腮,若有所思地问道:“照这么说来,你这小子也算是傅少卿的徒子徒孙喽?”
“奴婢能得大总管赏识,安排到万岁爷跟前伺候已经是走了大运了……”乌宝川低下头,小心回话道:“至于做大总管的徒子徒孙,奴婢……实在是没那个福气。”
闻言,楚天耀有些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嗯……朕知道了。”
说出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后,楚天耀迈着大步朝殿外走去,临出殿前,他还不忘招呼乌宝川,“你……陪朕到处走走吧。”
闻听此言,乌宝川大喜过望,“奴婢遵旨!”说罢,他好似脚踩风火轮般紧紧跟上楚天耀的步伐。
与此同时的内监管事房内,傅福详与祝奇辰二人正互相商议着什么。
当得知议罪赵敬龚的事彻底定性后,主导这一切的傅福详与祝奇辰二人,自然也是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
相较于面色阴沉的傅福详,祝奇辰则要显得平静很多。在他看来,自己这回办事不利,把赵敬龚给成功推出来当了回替罪羊,因而没有被皇上责罚,他便已经知足了。
但经过自个干爹一顿训诫后的傅福详,显然没有祝奇辰来的乐观,尤其是当他知道赵敬龚这事里,有无数人帮着求情施援后,他的心情就更加复杂了。
果真如傅少卿所说,忙活了半天,到头来没把赵敬龚怎么着,反倒自己与祝奇辰平白无故得罪了一大帮子人……
这让傅福详如何心甘?
“你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么?”傅福详用那幽暗深沉的目光看向祝奇辰,“咱们这回儿可算是把赵敬龚得罪死了,呵……或者说,还不止得罪了他赵敬龚一个人。”
祝奇辰一时没反应过来傅福详这话的意思,正当他准备开口询问时,傅福详却先他一步说道,“这事怪我……是咱家让你走了一步错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