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嘉轩更是拍案而起,怒声吼道:“他祝奇辰自己办事不利,凭什么污蔑我老子?!”
说着,他一把抓住卫学海的胳膊,诚声请求道:“海哥,这事……这事你一定要帮我!”
卫学海拍了拍他的肩,叹气道: “这事……在皇上那儿已经定性了……赵伯父在此事中确实要负一定责任。”
卫学海话音刚落,一旁的闫瑞便率先急眼了,“这关赵伯父什么事?不行,我马上进宫面圣,去向皇上求情……”
“你别瞎胡来!”
卫学海连忙喝止住他,黑脸解释道:“你两也不好好想想,皇上若真想重惩赵伯父,用得着让他祝奇辰给内阁和五军都督府上折议罪么?就毅国公两兄弟与赵伯父之间的交情,他们怎可能提议重惩赵伯父?还有,你俩别忘了,内阁这边还有我呢……”
闻听此言,赵嘉轩与闫瑞二人顿觉有理,纷纷抬起头看向卫学海,“海哥,那这事……你打算怎么办?”
“徐世豪与我交好,在这事上他会送我个顺水人情的,另外,邱旭还欠着我一笔人情,相信我暗示一二,他也能明白意思。另外,杜敏英这老狐狸也与我有逐项公差合作,他应该会卖我面子的……继而加上毅国公两兄弟,内阁最少有六人会帮赵伯父说话……纵使赵伯父有错,这罪罚,也不会太重!”
正当卫学海滔滔不绝的说出自己的分析时,堂外却突然传来谢良的高音传报声,“老爷,毅国公与镇关侯来咱府上做客了!”
闻言,在场三人都是一惊,最终还是卫学海率先反应过来,忙高声回应道:“快!快去请二位贵客进来。”
哒哒哒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身穿朴素长袖的穆家兄弟正火急火燎地跑进堂内,不等他二人张嘴说话,赵嘉轩、闫瑞、卫学海三名晚辈便先一步弯身行礼,异口同声道:“晚辈等见过毅国公与镇关侯……”
“你仨都在这?”穆忠君干瞪眼说道,“那正好,卫学海,敬龚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了吧?”
卫学海苦笑回道:“晚辈也是刚知不久,正筹算该如何……援助赵伯父。”
“毅国公,家父因此事受弹劾抨击纯属无妄之灾!”赵嘉轩情绪激动,噗通一声朝二人跪了下去,声泪俱下地说道:“还望国公与镇关侯二位世伯看在与家父往日的情分上为他说上几句公道话,小辈在此叩谢!”
“你这是作甚?”
镇关侯穆忠武连忙伸手去拽他,“你父亲的为人品性与他共事多年的我自是知晓的,要不是为了能帮他说上几句话,我兄弟二人也不会这时候来找你这好哥们卫学海拿主意。”
“我哥说的对,你个臭小子别哭哭啼啼的,这才多大点事儿?”穆忠君一把拽起跪地的赵嘉轩,动作比起穆忠武要显得粗暴直接得多,“你老子要知道你这混小子这关键时候还有这份孝心,他估摸着会开心很久,你这小子平日不着调,关键时刻倒还像个男人!”
说着,他伸出大手拍了拍赵嘉轩肩膀上的灰尘,扭头望向身后的卫学海,鼓眼道:“你脑子好使,一听敬龚要出事,我兄弟两就估摸着你一定不会坐视不管,说说吧,现在该咋办?”
“内阁那边无须担心,杜敏英、徐世豪与邱旭都会给晚辈几分薄面,相信在这事上不会刻意刁难赵伯父。”卫学海边皱眉沉思,边说道:“至于五军都督府这边,有毅国公与镇关侯在,议出个从轻处罚也不是难事。”
“就不能让敬龚免于责罚?”穆忠君鼻孔哼气,不满道:“要我说,这事就跟敬龚八竿子打不着关系,他内监机抓不着人,凭什么把责任推到护城军头上?”
“国公说的对!”闫瑞在旁大声附和道,“这事跟赵伯父压根就没关系,凭啥处罚人家?”
听这两个满脑子肌肉的莽货在一边疯狂瞎咧咧,卫学海只觉着头大如斗,忍不住抽脸呲牙道:“这事在皇上那儿都已经定性了,毅国公还请慎言!”
“疏于城防这事是真是假不好说,但赵伯父接任护城军总兵以来,治军不严却是常落人于口实的,想要查出点毛病来,真不是什么难事……”
一听这话,赵嘉轩于闫瑞又要急眼,落后于他二人一个身位的穆忠武却先他二人一步,昂首向前直言道:“你这话说得不错,敬龚继任护城军总兵以来,大事没犯错,小毛病却不断,这在整个五军都督府内部,也都不是什么秘密。”
别人听不出穆忠武这话中的弦外之音,但精明如猴的卫学海却从这话中听出很多值得细细品味的东西。
赵敬龚继任护城军总兵以来,小毛病不断,这些事五军都督府内部也是知道的,这就说明人赵敬龚犯的确实是小错,小到所有人都知道,但却无人刻意刁难的程度。
带兵治军的所谓小毛病,无非就那点事,扣点军粮私赏军兵,亦或从中捞取油水谋私,从赵敬龚这些年的为人处事风格来看,后者捞油谋私的事他是不会干的,但暗扣军粮饷银私赏军兵这事,他一定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