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旭欣然点头,“对!这便是疑点所在!”
“但……邱大人,有一点李某需提醒你,你我二人查阅的那些鸿运镖局遗留的账簿文册并不完整,有没有可能,他安成济就是时常光顾鸿运镖局的客人,只不过……你我截留查阅的那部分账簿文册中正巧没有记上与他的交易记录呢?”
“这不可能!”邱旭神色肯定地反驳道:“据赵指挥使走访鸿运镖局周邻百姓获知的信息可知,这安成济在过去数月还曾时常出入鸿运镖局,然你我截留查阅的那部分账簿文册,正好记录了鸿运镖局从武曜三年六月至今的交易记录……李大人莫非忘了?你我之所以能从账簿中查明鸿运镖局背后经营瘦马买卖的真相,还离不开一个人的帮助,那就是曾在武曜三年十二月,与鸿运镖局有过交易往来的繁花楼东家吴高身!你我是通过审讯吴高后,才能得知这鸿运镖局背后有经营瘦马买卖的内幕……而安成济在过往几月时常出入鸿运镖局,若他与吴高一样,是同属鸿运镖局的客人,那他的名字也应当与吴高一样记录在账簿之中才对!可那上面……并没有他安成济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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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罢邱旭这一通鞭辟入里的分析,李晔霖也不禁对安成济产生了疑心,“经邱大人这一提醒……李某顿也觉着这安成济有重大嫌疑了……”
“先前所言,只不过是邱某怀疑安成济的部分原因罢了……”
一听这话,李晔霖都有些傻眼了,暗道:“不是,就这还不够?你还发现了啥疑点?要是我老李没记错的话,你小子接办此案才不到两天的时间吧?你……你这家伙是怎么在这几天不到的时间里想明白这么多事的?”
无视了李晔霖那目瞪口呆的表情,邱旭自顾自的分析道:“李大人可还记得,此事最初案发是因为陛下在云县官道上目睹鸿运镖局佣工转运女童为始的?而这帮佣工转运幼童的目的地……是沪州!”
“另外,咱们查阅的那批账簿文册中还有许多细节处都表明,这鸿运镖局与沪州脱不开关系……”
经邱旭一提醒,李晔霖猛地反应过来,惊道:“是了!你我二人查阅的那批账簿中,许多不合常理的交易记录都与沪州相关,无不是从沪州作为货运始发地点交易的……这……”
回想起这一细节,再结合邱旭方才的分析,李晔霖也越发怀疑安成济这位沪州布政使之子了。
忽地,他脑中灵光乍现,好像突然明白自己与邱旭离开时皇上所说的那句话了……
想到此,李晔霖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转过身看了邱旭一眼,“邱大人……陛下方才说,此案不管涉及到谁,无论是封疆大吏还是国家重臣都决不姑息,是不是……是不是表明,皇上他也……”
“咱们这位皇上可不似李大人您这般迟钝……”邱旭先是笑着打趣了他一句,后又接着说道,“你我二人在查阅那批账簿后,特将存疑的交易记录圈注,而这些被圈注的交易记录又大多与沪州存在干系,皇上岂会察觉不出古怪之处?”
“事实上,邱某也认为鸿运镖局与沪州布政使安贵脱不开干系,就凭安成济一个无职无权的官家子弟,想要把鸿运镖局这么大的摊子支起来,也太过天方夜谭了些吧?”
说着,邱旭低下头坏笑一声,“还有,昨日邱某在得知此案受捕贼犯要押送女童抵达的目的地是沪州时,不还跟李大人您说过,书信一封给沪州地方官府,让其留意此事么?但你看,昨儿个上午加急送往沪州的书信,人沪州地方却迟迟没有给你我回应,这……不奇怪么?”
“去信至今也才过了十个时辰左右而已,人沪州地方说不定……是来不及回信呢?”
这话刚一说出口,李晔霖就露出了尴尬的笑容,这话就连他自个说出来都不信,要知道沪州与宣京相隔不到三百里,互相间通信联络并不困难,然你沪州地方在收到中枢来信后,就算一时半会儿没法帮忙,但你给个及时的答复并不算困难吧?再说了,这本就是地方官府该遵循的规矩,无论这事办是不办,你起码要第一时间给予回应……
可沪州呢?就连这最基本的招呼都没打……
要说你安贵这个沪州布政使心里没鬼,谁信?
深吸口气后,李晔霖又问道,“邱大人接下来是打算招那安成济过来问话么?”
“不瞒李大人,邱某正有此意。”邱旭毫不避讳地说道,“这安成济是现如今嫌疑最大的疑犯,邱某确实是想从他身上找到突破案件进展的线索,但此人背后还站着位沪州布政使父亲,邱某不得不谨慎待之……”
李晔霖明白他这话的意思,把安成济招来问审容易,但人家父亲安贵,身为一省布政使也不是吃素的,万一弄巧成拙,搞了出打草惊蛇的乌龙就不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