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学子客气了,小人正奉主命准备去往高洋客栈寻你,没曾想这么巧,竟在半路上遇着本尊!”
谢良格外热情地走到他身旁,微笑张口道:“许学子才识宏博,经殿试一役大放异彩后,我家侯爷对您是格外青睐,这不,特备上一份薄礼,遣小人我来给学子送来……”
靖泰侯要给自己送礼?
这都什么跟什么?
换做常人这会儿已经高兴地找不着北了,但许茂典向来谨慎惯了,听着这消息的第一反应只有警惕,他忙摆手婉拒道,“有道是无功不受禄,许某一介学生,可不敢受侯爷的大礼……”
似乎料到他会这么说一般,谢良不慌不忙地说道,“许学子无须紧张,我家侯爷只是对学子敬佩青睐而已,并无其他私念,而且给许学子备的这份礼,也并非是金银之物……”
说着,谢良招呼起一旁的跟班们把一块长条锦盒摆上桌前,“我家侯爷说了,这份礼品惟有送到许学子手中才算不得是明珠蒙尘,且此物与许学子还有一定渊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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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成功勾起了许茂典的好奇心,这一下子他也不说什么拒收之语了。
见状,谢良笑着将锦盒打开,里边赫然呈放着一方卷形字帖。
“此为书法大家李羡公的亲笔字帖!”谢良将字帖双手高举于许茂典面前,轻笑说道,“此字帖是我家侯爷意外得之,这半年来一直放于府中书房高悬,想必许学子也知道,我家侯爷出自武将世家,并非是舞文弄墨之人,因此这字帖落于我家侯爷之手……算是明珠蒙尘了,当听闻许学子乃是晋元人士后,我家侯爷便想着将同样出自晋元的李羡公亲笔字帖,赠予许学子!”
许茂典呼吸一促,伸出略有些颤抖地手接过了谢良手中的字帖,当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一观后,脸上泛起了激动地红润之色。
这字帖确实是真品!
倒吸口凉气后,许茂典还算冷静地摇了摇头,“此物……此物太过珍贵了,学生实不敢受……”
他这话确实没说错,这份字帖若是卖给喜好文墨的风雅之辈,说上一句价比黄金也毫不为过,这一份字帖,就某种程度而言,比直观的金银之物还要来得值钱!
这样一份大礼,他许茂典岂敢冒受?
“学子言重了,我家侯爷之所以愿将此帖赠予学子,正是因为我家侯爷知晓您是懂识之人,古语有云,宝剑赠英雄,名帖也应配文才才对!”谢良轻弯下腰,滔滔不绝的说道,“我家侯爷说了,这名帖留于他手终是明珠蒙尘,唯有赠予许学子这般的高识文才才算是相得益彰,您可莫要再拒了,小人也是奉命行事,您若不收下这礼,小人回府免不了一顿训斥呀!”
在谢良的三寸不烂之舌的攻势下,许茂典喉结不自然地蠕动着,两只眼睛饿狼见肉般一刻不停地紧盯着那方字帖,很显然,他是对这份礼品心动了……
但理智却告诉他这礼不能收,起码不能像现在这样不明不白的收下。
“学生虽听闻过侯爷的大名,可学生一介不入流的学子,又何德何能受侯爷如此青睐?”许茂典苦笑一声,作礼发问道,“学生斗胆请问,侯爷为何会突然……对学生这般厚待?”
闻言,谢良稍作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学子这话可算是问到小人心里,实不相瞒,小人在获知我家侯爷给学子备礼时,也曾问过我家侯爷同样的问题。”
微微一顿,谢良抬起头正色道:“我家侯爷曾说,许学子的殿试考卷他曾无意间阅览过,从学子呈交的考卷内容可观之学子为人之本性,我家侯爷认为,许学子是心藏抱负,腹有实干之能才的良才,故对学子心生结交之意,我家侯爷还说了,观许学子考卷内容可知,您日后定是我大宣的国之栋梁,能臣干吏!与这样一位心有天下苍生,愿造福社稷的有为青年相交,是侯爷之愿也!”
这番话不可谓不诚恳,只听得一旁的许茂典热血沸腾,心中竟生出一股士为知己者死的冲动来。
原来这位靖泰侯是看了自己的考卷,欣赏自己的人格,这才对自己如此青睐看重……
一种被人理解欣赏的感动宛若化作暖流般在许茂典心中不停流淌,他涨红着脸,弯腰长拜道,“没曾想侯爷竞对许某一介学生这般青睐,着实是让学生受宠若惊,可这礼……许某仍不能贸然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