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煛面色涨红,浑身颤栗起来,要用一句话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那就是憋屈,很他娘的憋屈!
我南靖为何派我出使大宣,你卫学海能不明白吗?
南靖国弱,收到你天朝的国书传信要没有表示,你们宣人怕是又要说我南靖不敬了吧?至于那南靖国勾连山匪的破事,这里边到底有什么幺蛾子,你卫学海能不清楚吗?
南靖勾连山匪祸害宣民是假,你大宣借题发挥扣黑锅是真!如今摆出一副兴师问罪,正义凛然的模样做给谁看?
黎煛很想把这满肚子的委屈与不忿说出来,可他不能,也不敢撕破脸皮!
“贵朝山匪流窜至我国边关,我国未能及时发现逮捕却是我南靖的不对……可……可这并不能说明我南靖跟西宁山匪存在勾连啊!”
黎煛面色悲愤,说这话时几乎是将自己的后槽牙都咬碎了……他出自南靖国的权贵世家,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这让他如何不愤不恼?
“说来说去,贵国还是不愿承认勾连我朝山匪的事实?”卫学海面色发阴,说话的声音越发低沉起来,“若黎外使与贵国朝廷一直保持这样拒不认错的态度,我大宣又怎能容之?”
稍作停顿后,卫学海彻底撕下了伪装,面露杀气道,“缅国灭国之鉴犹在前,贵国不以为鉴,反倒要重蹈覆辙吗?”
“尔邦要试我大宣剑利否?”
面对卫学海这无比直白露骨的威胁,黎煛只得将腰弯的更低,用一种几乎哀求的语气俯首道,“侯爷莫要再言发兵之事了,我南靖岂敢对天朝上国有悖逆之心也?”
“究竟要我国如何请罪赔礼,贵国才肯高抬贵手?还请侯爷明言!为外臣与南靖指出一条明路吧!”
说罢,情绪激动起来的黎煛竟直接朝卫学海身前跪了下去。
这一跪,黎煛已经将所有的个人尊严摒弃,这一跪,也代表着南靖在面对大宣这个天朝上国时无尽的卑微与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