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皇城午门三里外,一家名为“望京酒肆”的小酒馆里,沙东行与卫学海二人坐在靠窗的桌位上,互相饮酒对话。
“沙教头可真够威风的,你今天可算是得罪梁王殿下了。”轻笑调侃后,卫学海举起酒杯喝了口酒,“人家怎么说也是梁王府的人,你沙教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呀。”
沙东行提起酒壶就往嘴里灌,一口气竟将小腿般粗的酒壶给喝干了,他动作豪迈地抹了抹嘴,呲牙不屑道:“沙某是虱子多了不怕痒,反正在他们这帮宗室王爷的眼中,对我们内监机就没啥好印象,既然彼此互不顺眼,那也就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卫学海哑然失笑,对于沙东行这种破罐破摔的态度他并不认同,只是每个人都有不同的人生态度,对于沙东行的选择,他也不想多做评价。
“卫大人,先前在宫里人多眼杂不方便,现今在此酒馆内,只你我二人,沙某便直言了。”
即使是喝了整整一壶酒,沙东行仍未显露出醉态,口齿极度清晰的说道:“此前面圣时,沙某在御前脑抽犯了大错,敢问大人沙某该……如何补救?”
言毕,沙东行神色郑重地站起身,面朝卫学海鞠了一躬,他这副极低的姿态,让卫学海猛然一惊,忙伸手扶起了他,“沙教头有话好好说,何须向卫某行此大礼?”
沙东行自嘲一笑,若卫学海能够让他挽回圣心,莫说是给他鞠个躬,就算是给他磕个头,沙东行也是不会有半点犹豫的。
“沙教头既然如此相信卫某,卫某倒也可以给沙教头提供些建议。”
闻言,沙东行面色一喜,“大人智计无双,胸中定有良策,还请大人不吝赐教。”
卫学海嘴角一抽,揉着眉轻声道:“叶世安之死的主要责任人是晋北秘卫番领邹永思,若说沙教头有错,最大的错也不过是用人不善而已吧……”
沙东行眼中冒起寒气,试探性地张口道,“大人的意思是……让我把所有责任都推到邹永思头上?”
“千万不可!”卫学海严词反驳道:“臣子犯错而不请罪,这已经让陛下对沙教头心生不满了,若这个时候还将一切罪责都推脱到下属身上,定会犯了大忌!”
沙东行神情一肃,略显无措的问道,“那,沙某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