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王府后院的长亭内,周王与梁王及卫学海三人围坐在一甂炉锅前有说有笑。
梁王向来对吃食很有讲究,今儿个给卫学海设的饭宴也大不寻常,这是一种近来在南方盛行的吃食,名为打甂炉,民间又称打边炉。
何为打边炉,意为人置炉左右,守在炉边,将食物边涮边吃,故言简意赅的称作打边炉。
“学海啊,你能来赴宴,说明给我这个二叔面子,有心了。”梁王夹起几片肉片在锅里涮了涮,随着汤水一阵沸腾,那几块被他夹起的肉片已然熟透。
“二叔客气了,您与周王殿下相邀,学海自是不敢拖大。”卫学海不时喝酒,一直没有动筷的意思,他的胃口很重,这打边炉清汤寡水的,不是很合他的胃口。
听卫学海称梁王为二叔,彼此言谈颇为亲近,倒让一旁的周王稍感意外,心中忍不住嘀咕起来,“这两人,什么时候搅和到一起去了?”
“细细想来,你与馨瑶喜结连理之时,彼时本王仍在中江就藩,倒是错过了你俩的大婚喜宴。”周王朝卫学海投以善意的微笑,感慨道:“不过现在不同了,本王也将居于京内,日后还要多跟你们走动才是,馨瑶幼时,我还抱过那孩子呢。”
“一定一定!”对于周王这明显讨好的客套话,卫学海唯有露笑回应。
“学海啊,你也知道,你二叔我和你九王叔周王为宗人府的左右宗正,要管理宗室的一大摊子事,难呐!”
梁王眼转一转,直截了当的张口道:“今儿个老七干的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了,听说,你也在场吧?”
见梁王终于谈及正事,卫学海也正了正脸色,叹气道:“襄王糊涂!不顾皇室威仪私自下聘求娶倒罢了,人姑娘家明显不愿,他还以权压人,试图以势压人,行强娶行径,此等姿态,与纨绔恶少何异?实不相瞒,那时我陪在皇上身侧,可是目睹了全程的!”
“谁说不是?我这七哥干的这叫什么事?说出来都让人害臊!”周王一拍大腿,面露痛心之色,“若要细说,我这个宗正也脱不开干系,皇上信任本王,将宗室事务交由我打理,我却没能将这宗室管理好。”
“七哥犯下大错,皇上将其交由本王处置,本王一时间实在拿不出具体章程来。”周王有些头疼地揉揉头,向卫学海投以一个求助的眼神,“学海,你身为内阁辅臣,皇上最为亲近的重臣,能否给我出出招?”说话间,周王背着手将左手两指的戒指取下,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卫学海的内袖。
塞入袖袋时,那两枚戒指还发出忽闪忽闪的金光,卫学海看的真切,装模作样地咳嗽几声。
“要我说,襄王不顾皇室威仪,行强娶之事,应当重罚。”卫学海眼珠子打了个转,低声道:“要我说,周王殿下应当上奏陛下,圈禁襄王,将其贬为庶人。这样的处置,想来较为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