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的喝彩叫好声中,献舞的柳恩怜退居幕后,而快活林的鸨母则是满脸堆着笑走上了台。
“今儿晚诸位贵客能够来咱快活林是咱的福气。”那风韵犹存的鸨母捂嘴一笑,“也让各位爷看到咱家恩怜了,从各位爷的叫好声中咱也清楚,你们都稀罕着呢。”
“可咱家恩怜就这么一个,能在今夜得到她的,惟有不吝重金的贵客。”鸨母笑眯眯地扫视众人,“咱家恩怜,可还是正儿八经的良家身呢!”
鸨母这句话让场面再度沸腾,甚至已经开始有人在雅间内开始叫价。
“爷出四百两!这小娘子今夜归我!”
“四百两的穷酸子叫嚷什么?爷出八百两!”
“一千两!”
一声又一声的叫价将今晚快活林这间风月之地的氛围炒热至最高.潮。
“真他娘的舍得,一千两。”左迁平听着外边仍在不停的喊价,转头望向一旁面色有些着急的穆尽孝,“三哥,瞧你那心急火燎的,你该不会真看上那柳恩怜了吧?”
“你三哥我这会,是真有点动心。”穆尽孝面露急色,“来这快活林玩过多少回了,我可是头一回遇到这等姿容的女子。”
“你别糊涂。”于尚文皱着眉,“现在都喊到三千两了,就一青楼女子,哪值这钱?”
于尚文说得不错,在几人交谈的时间里,其他的快活林客人已经将柳恩怜的价格喊到了三千两了。这个价格在青楼莫说让人陪客,哪怕是帮一名伶赎身也是够了。
“三千两而已,我穆家拿不出来?”被于尚文接连劝阻,反倒激起了穆尽孝的逆反心理,“我穆家再怎么说也是皇亲国戚,当今皇上的母族!”说着,他撇撇嘴,“若真要细究起来,当今陛下还要叫我一声表哥。”
于尚文听后,拿着酒杯的手微微一抖,“尽孝,慎言!”
“哼!”穆尽孝哼哧一声,随后站在雅间窗廊前,大喝一声:“本公子出价一万两!”
“嘶!”
倒吸冷气的声音从周围响起,所有人都将目光转向了天字三号雅间。刚刚还只是喊价到三千两,这转眼间就翻了三倍,所有人不由得都对喊价的穆尽孝好奇起来。
那在台上的鸨母更是激动的满脸通红,“穆家公子不愧为勋贵之家!开口万两,可否还有老爷继续加价?”
“你真是!”于尚文放下手中酒杯,指了指穆尽孝,急道:“为了个青楼女子竟然要花出万两白银!你知不知道你干得这等蠢事明儿一早就会传遍京城?”于尚文这话还有另一重意思,穆尽孝怎么也是镇关侯的儿子,在这等场所大肆花费传出去自然是不好听的,万一被有心人再设计一番,说不定还会连累他整个穆家。
“文哥儿,说过了,说过了。”相较于于尚文的着急,左迁平倒显得很是随意,“顶多明儿京城传出三哥与那柳恩怜的风流佳话。”
“迁平说的不错。”穆尽孝给自己倒了杯酒,脸上尽显得意之色,“我是当今圣上表哥,谁又能把我怎么样?”
“两个傻帽。”于尚文心中暗骂一句,突然有些后悔今夜与他们两人来这快活林了。
“天字一号间慕大公子出价一万六千两!”鸨母那激动的有些发颤的声音再度响起,原来是天字一号雅间一位姓慕的少年叫出了比穆尽孝更高的价码。
“天字一号间?”左迁平愣了会儿,稍作思索,“能在快活林天字一号雅间留位的,又姓慕。看来除了幕孝仁外,没别人了。”
“草他姥姥......”
穆尽孝脸色一黑,眼中暗含着怒意。慕家与他穆家本来就不对付,自家老爹之所以遭受大半年的牢狱之灾,其罪魁祸首就是慕谦那老头子。而他们这些二代子弟,平时选择交友结伴自然是要将父辈的关秀作为重要考量的。以幕孝仁为首的那个所谓宣京四少就是很好的例子,他们四人之所以是形影不离的狐朋狗友,其关键因素还是在于他们父辈之间坚实的政治同盟关系。
“幕孝仁这狗日的,还敢跟我抢?”穆尽孝只觉怒气上涌,走到窗廊前就吼了出来:“我出两万两!”若先前穆尽孝是急色上头才喊出的一万两,那么此刻喊出两万两的高价就多少有些与幕孝仁置气的意思了。
在穆尽孝眼中,这次喊价不仅关于今夜他的幸福,还事关他穆家的脸面。他自然不愿被幕孝仁给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