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要这一个人而已,他可以为了这个人放弃所有的一切,可为何被夺走的偏偏是他唯一无法放弃的。
他的所有。
这是对他这个肮脏的魔物亵渎了神女的惩罚吗…
不知道谢瑾是害怕,还是伤心,他抱着凌羡音的身躯一直在颤抖。
猩红的圆月照亮着整个魔界,参天的古树被月光映照得无比诡异。
竹篱缓步踏上前来,他试探道:“魔尊殿下…那姑娘已经死了,不如还是让她入土为安吧?”
竹篱很怕自己说完这句话就人头落地了。
可魔尊一直抱着尸体也不是个办法啊,他抱着那个尸体已经整整一个下午了。
这期间他连一步都没动过,他周身的魔气已经乱得可以杀死魔兽了。
就算自己不说,过不了多久,所有人也会被他那凌乱的魔气绞杀的。
小主,
魔尊现在,心情差到极点了。
他从没见过魔尊何时如此失控过,更别提,让他如此发狂的,居然还是个小丫头。
那女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回应他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与抽打在脸上如同刀子一般的魔气。
竹篱一摸脸颊,疼的‘嘶’了一声。
md,他都做防护结界了!居然还是被魔气刮到脸了!
他的俊脸!好痛!!!
烬玹站在远处偷看着魔尊的方向,任由魔息抽打在脸上,将他的脸刮得鲜血淋漓。
身上的金甲圣衣闪烁着微光,替他抵御住了那些抽打在身上狂乱的魔气。
“…命已至此吗,花神,如此悲苦的命运,想不到你居然还能经历两次。”烬玹苦笑的呢喃道。
这一次,身为凡人的你,还能有奇迹发生吗?
烬玹仰天叹出一口气:“你错就错在,太过怜爱。”
“有些时候,为了活命是必须舍弃某些东西的,就算是每日前来朝拜的信徒也不必为他们留情。”
为了自己的利益,牺牲那些弱小的众生也是必要的。
他自嘲的笑着,若是换了帝君来,死得,可就是那群没用的凡人了。
当然,他也不例外。
世间万物,没有谁可以为了众生而舍弃自己,而花神却是个例外,她就像是创世神最后的良知。
为了牺牲而创造,为了守护而诞生。
思绪飘远之际,一道绯红的亮光将他拉回。
那是…
绯红的光辉在月光的笼罩下愈发红艳,红得刺目,红得妖异。
神剑‘璎珞’!!!
怎么会在她的识海!?
烬玹无比震惊。
帝君一直想要摧毁她的一切,败坏她的功名。
他怕被这个年轻的神女所超越,更不能接受如此优秀的神居然只是神界一株得道的牡丹花。
帝君想要的,从来就只有摧毁她的傲骨,撕碎她的怜爱,然后再将她踩在脚下,告诉她,她也不过是个伪善的神明,他们没什么不同的。
而帝君想要摧毁的这其中就包括了她所饲养的魔尊与下落不明的神剑。
且不说魔尊,这失踪的‘璎珞’为何会自主回到她身边?
明明被丢下界时,她早已没了气息。
不过也难怪帝君这么多年来都没找到这把神剑。
只是,令烬玹想不到的是,身为凡人之躯的凌羡音居然还能承受得住满是神息的‘璎珞’剑。
连他自己都快要无法支配这金甲圣衣了。
若她不死,说不定真能推翻帝君的暴政。
神界,真的该换换血了。
烬玹凝眸看着那绯红的长剑,从前的他选择对帝君的暴行视而不见,一心只觉得听命于他,守护好神界便足矣,其余的事都与他无关。
可如今他的纵容与忍让换来的却是神格被毁,被帝君所放弃。
他成了帝君贪念下的一颗弃子。
想来也只觉得自己可笑又可悲。
谢瑾怔神的看着自主落入手中的神剑,他明白,这把剑的创造者已经彻底的消失了。
剑主死,剑则无法再继续停留在主人的识海,只能被迫脱离主人,要么选择沉睡,要么便选择新主。
这把神剑剑身一直围绕着红色的神息,久久不曾消散。
看起来,它并不想沉睡。
谢瑾看着手中的剑苦笑道:“你也在生气吗?”
得到的是‘璎珞’剑嗡鸣不止的颤动,似乎是在回答他的问题。
身后的竹篱总算是彻底傻了眼,看起来普通的少女居然持有神剑,似乎还是剑主。